唐蘇猛地睜開眼,隻見蒼涼古舊的宅院裏挑起排排紅燈籠,映得到處都是片血色。
她不知所措,低頭一瞧發覺自己竟然穿了身紅色喜服,輕柔的長袖如霞雲,鏤繡著精致雋秀的金絲圖紋。
“吉時已到,夫人快些上路吧!”身後突然冒出粗啞怪聲。
唐蘇扭頭一看,頭皮都麻了。竟然是個白臉血口的紙人飄悠悠過來。她下意識地往後退卻被緊緊攥住手臂。倆青麵獠牙的惡鬼直接架住她。
紙人一路往前飄,惡鬼就拖著她跟在後麵走。
她喊不出來也動彈不得,隻能任由自己被它們帶向不知何處。
前方正堂貼著喜字,鮮紅欲滴。四處懸掛著紅綢,飄飄蕩蕩。堂前的龍鳳燭亮著光,晃得周圍如浸血色,鬼魅森森。
在唐蘇眼裏,那就是野獸的血口,猙獰可憎。正等著她送上門去。
掙紮徒勞無功,她被押進了正堂。
一進去她才看清中央地上放置著口漆黑的棺槨。棺蓋已經挪開,濃重的陰影像化不開的陳墨,看不清裏麵有什麼。
唐蘇頭皮發麻,喜堂之上放著棺材,這讓她想起非常不祥的事情。求生本能促使她掙紮逃跑,卻被惡鬼們揪著胳膊,薅著頭發,強押到棺槨前。唐蘇怕得腳軟,根本不敢看裏麵是什麼東西。
忽然,她感覺到陣陣寒意襲來。下意識地,她低頭一看,一隻慘白的手從棺槨裏伸出來抓住她。
棺中濃重的黑影裏,隻有兩點紅光緊緊盯住她。
“娘子,為夫等你好久了。”
飄忽空靈的聲音仿佛就貼在自己耳邊,唐蘇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眼見著從棺槨中坐起來個男子,他身穿古式的大紅喜服,長發披垂一直隱沒在陰影中。發叢間隱約露出慘白的臉龐,可以窺見陰冷的鳳眸直盯著她。
“娘子,時候不早了,來吧”
男子的聲音微啞動聽,襯著眼前的場景卻透著絲絲詭秘。他抬手撫上唐蘇的臉頰,修長細白的指尖像是能透光,襯得手腕上的南紅瑪瑙如血滴般。
他探身起來,立刻有獠牙鬼撲到棺前跪下。男子踩著鬼背走下來,豔紅的衣襟像是緩緩流淌的鮮血。
也就一錯眼的功夫,放置在堂中央的漆黑棺槨就不見了。唐蘇怔愣地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的男子。他修身玉立,幾乎遮蓋住全貌的濃黑長發披散在背後,渾身透著森森鬼氣。
“一拜天地!”
尖嘯的喊叫響起,聽得唐蘇心慌意亂。惡鬼壓著她往地上跪,按住她的頭地上磕。
嘭!
這一下可真不輕,唐蘇覺得額頭都要裂了,眼前冒金星。
“二拜高堂!”
不等唐蘇緩過來,惡鬼按著她的頭嘭的又磕了一下。她感覺身子都震得發軟
“三夫妻對拜!”
她被人拎起來,麵向那喜服男子。唐蘇這時候已經掙脫的力氣都沒了,她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人的麵容,可無論怎麼努力都像是隔著層迷霧。隻記得他笑顰醉人,勾得人心神蕩漾。
但唐蘇沒有讚歎的心情,隻有滿腹的驚慌與不安。
男子湊到她跟前,勾唇輕言:“娘子,從今往後,我們就共生共存,永不分開了。”
他笑容絕美,美得讓唐蘇一陣暈眩。直到熱切的吻落下,她才驚恐地反抗,卻被緊緊攥住手腕。任由唇上的吻逐漸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