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隻看外在的話,謝留衣有著翩翩佳公子的皮囊,隻可惜他這人切開都是黑的。被唐蘇打了一巴掌,他可不會默默吃虧的。他不信惡有惡報,他隻信現世報。
所以他要把唐蘇帶到這來嚇唬嚇唬她,對付一般女孩子,這種高度就足夠了。至於為什麼是遊樂園,因為夜晚的摩天輪有種獨特的美。
暴雨已經停歇,空氣還彌漫著霧氣般濕漉漉的。
謝留衣悠然道:“你還有什麼就現在說,待會可就沒機會了。”
“你不是這麼小心眼吧?”唐蘇不禁反問。雖然已經看出謝留衣不是什麼良善之人,依然忍不住吐出心聲:“你要是覺得我打你不對,你可以直接打回來啊!何必用這種方法”
“因為我高興”謝留衣一生都在向人詮釋什麼叫“隨心而為”。他才沒空聽一人類小丫頭說些有的沒的。他隻要懲罰對方就好。
在唐蘇全無準備之際,謝留衣鬆了手。他預想著等到唐蘇掉落一半的時候再接住她,這麼一折騰多半就驚魂未定老實做人了。畢竟他雖然善惡不定,卻也不是暴虐成性的人,不見血的懲罰才是最美妙的。
然而他沒有料到唐蘇是多麼個與眾不同的妹子。
能跟荼翎相愛相殺這麼多世的魂靈能簡單的了嗎?
唐蘇驚慌失措之下緊緊攥住了謝留衣的長發。
在霓虹照耀下閃著淡淡光輝,像綢緞般的銀發就這麼被狠狠攥在唐蘇手裏。於是超級詭異的一幕浮現在半空中,若是摩天輪裏的遊客抬頭望天,一定會驚到半夜尿褲子。
“痛痛痛!你放手!”謝留衣護著自己頭發,還不得不保持浮空的身法。而唐蘇緊抓著不鬆手,豁出去了:“就不放!就不放!你當我傻啊!”
她不放手,就隻能像是人形掛飾一樣吊在謝留衣頭發上。那種感覺,比糊了一臉的老壇酸菜還爽。爽到謝留衣眼眶都泛淚花了:“你放手!”
“我就不放!”開玩笑呢,這可是撒手沒啊,掉下去小命就歸西了。
謝留衣為了護著頭發,也沒餘力甩掉唐蘇,連帶著又喊又叫已經沒了最初的威風與悠哉。
等到玄卻趕到時,就看見這倆人相互揪扯,互懟之餘都不肯撒手。如果不是背影地點不對,簡直是場撕逼大戲。他突然就哭笑不得,覺得匆匆趕來的自己一夜之間蒼老了好幾百歲。
他甚至在旁邊欣賞了幾分鍾才過去,用一種不忍卒視的語氣說道:“你們就不能先到地麵上?這麼互扯著在空中飄著很有範兒?”
隻能說唐蘇揪頭發揪得太有水準了,揪出了國際水平,揪得謝留衣已經沒有正常思維。原本他想製住唐蘇是沒問題的,可這一疼就將他所有理智與邏輯都消磨沒了。刨開那顆好看的腦袋,裏麵裝的全都是大寫加粗的痛字,還是環繞立體聲無限播放。
也難怪他反應不過來。
“我疼傻了不行嗎?!”
降落到地麵後,謝留衣氣急敗壞地喊道。隨即又萬分心疼地帶起哭腔:“我的頭發又斷了好幾根!”
唐蘇現在腳踩著地麵,氣勢更足了:“你再不老實我就給你割斷了!”她依然攥著銀發沒放。
這麼一喊,她突然覺得很熟悉。好像之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隻不過對象換做了荼翎。
都說女人打架有三寶,先扇巴掌後撓臉,還不解氣就薅毛。唐蘇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深得其中一樣精髓,可喜可賀。
“我,我就嚇唬嚇唬你而已!我沒想怎麼樣”謝留衣這時簡直就是卸了翅膀的老鷹,拔了牙的東北虎,委屈巴巴的眼神配上他那張姣好的臉,簡直讓少年少女們的心碎成渣渣。
如果沒有之前那些花樣,唐蘇沒準還怦然心動一下,現在就免了。
“總之,你要是還敢亂來,我就”唐蘇做了掏兜的動作。
謝留衣刺溜一下閃到玄卻身後,這讓唐蘇有種自己馬上要扛出迫擊炮的感覺。事實上她口袋裏什麼都沒有,她是直接被從別墅裏拎出來的,怎麼可能提前裝備武器呢?
不過看謝留衣的反應,估計比起迫擊炮,他應該更畏懼剪刀。唐蘇偷笑,下次要試試,看他還敢不敢亂來。
要知道,她可也不是隨便仍人捏的軟包子!
玄卻看看揪住他後衣襟不放的謝留衣,再看看滿臉深謀遠慮的唐蘇,他突然有種自己好命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