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大會已經逐漸進入尾聲,偶爾有些竄天猴跟小煙花在夜幕中炸開。水鬼們卻沒有就此停息的意思,依然源源不斷地爬上來。就這麼一直斬殺下去也是麻煩,
俗話說得好,好虎還架不住群狼呢。
荼翎突然停下來,抬頭望了下夜幕,從袖口裏摸出朵白色小花。他輕輕一吹,花朵便徐徐飛繞,直奔茫茫夜幕。唐蘇看著奇怪,問道:“那是什麼?報信嗎?”
“嗯。”修羅王點頭,神色間露出些微疲倦:“太多,煩了。”
唐蘇非常理解,就算這玩意殺傷力不是那麼強勁,可一直冒出來也很討厭。而人的體力是有限的。不過她奇怪的是,為何不直接離開呢?既然荼翎能帶著她飛來這裏,要走也很容易吧?難道是覺得沒麵子?
就在她胡亂猜疑時,玄卻的聲音從天而降:“我說你們怎麼這麼半天,原來是有麻煩啊。”
唐蘇抬頭一看,玄卻跟謝留衣倆人淩空而至,簡直像是看。謝留衣瞟了唐蘇一眼,然後特意繞到另外一邊,跟她拉開距離。
這真是不知該說記性好還是小心眼。唐蘇哭笑不得,不過既然他這麼怕自己,那以後至少有個能要挾的弱點,也是蠻不錯的。她不禁問道:“你們來得真快啊,這就是瞬間移動嗎?”
“是我們一直在外麵找尋你們,可到這附近後氣息就混亂了。我正想不然就打道回府時,荼翎的訊息就到了。”玄卻左右看看:“你們怎麼招惹了這麼多濱水子?”
荼翎糾正他的說辭:“不是我們招惹,是她們自己找上門來。”
“嘖嘖。”玄卻看了眼滿地殘骸:“你們怎麼不走?”
這也是唐蘇心中的疑問。
荼翎斜瞥了玄卻一眼,明顯的鄙視隔著北京霧霾都能看出來:“讓它們跟在後麵,跟蹤到家嗎?是你傻還是我傻?”
“唔,也是。”玄卻點頭:“這些家夥們最會潛行追蹤。”
在他們近乎閑聊的時候,一隻水鬼悄悄從旁邊的欄杆下爬上來,灰白幹瘦的手斜伸出來,一把抓住謝留衣的袖子。
“啊!這是我很喜歡的一件鶴氅!”謝留衣驚呼過後就怒了,抬手衝著那隻水鬼輕輕一彈。唐蘇眼睜睜的看著水鬼瞬息間麵容漆黑蜷縮,綠膿水從黑洞中湧出來,像是淚流滿麵。
它張大嘴,卻半點聲音也發不出。黑色迅速蔓延,整個身軀都開始萎縮塌陷,最後化作一灘黑漆漆如瀝青般的液體垂掛在欄杆上。
謝留衣還在挼搓自己的外套,漂亮的臉蛋上滿是嫌棄。
唐蘇轉頭看向荼翎,小聲問道:“難道他是個,很厲害的人?”
“欲界最厲害的神醫,沒有之一。別說東皇,天帝如果還在,也要禮讓三分。”回答唐蘇的是玄卻。他轉頭好心提醒:“先生啊,你鶴氅左邊,對,就是那裏,沾了濱水子的血跡。嗯,綠綠的,像幹掉的膽汁。”
“啊啊啊——!”謝留衣躁動,絕佳的麵容微微扭曲,他迫不及待地將鶴氅脫下來扔到一旁。被迫丟掉自己喜歡的東西讓他怒火中燒,他足下一蹬,縱身躍起,鴉青衣襟隨風舞動,寬袖一甩,淡淡白霧頓時彌散開來。霧氣中似乎還摻雜了什麼,光沙一般盈盈閃亮。
荼翎神色一變,將唐蘇拉到自己懷裏。隨後他抬手撐起半透明的屏障將倆人籠罩其中。旁邊玄卻大為不滿:“重色輕友啊!你重色輕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