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翎怎麼會將自己的名諱告訴李雙辛這種人。就是給荼翎提鞋都不配。
況且接下來的事,已經不需要他再出手。他已經將靈堂內的陰陽兩重空間更大限度分裂,然後施展了點小手段。讓李雙辛他們被困束其中。這才得以看到林花雨的真相。
“這,這是什麼鬼啊!”他驚恐萬分,這已經完全超乎他的所有認知體係。李雙辛想過被討債的情婦追著打,也沒想過有天他玩過的女人會變成鬼!
人對於完全無法預測的,未知的東西最懼怕。尤其當眼前的東西還曾經是他很熟悉的,一旦變了模樣,那畏懼翻倍簡直無法抵抗。
李雙辛那些渣友也不比他強到哪裏去,尤其是看到沒頭的林花雨一步一步朝他們走來。那嚇得哭爹喊娘,屁滾尿流的。相比下來,唐蘇神態悠然,完全看好戲的架勢。李雙辛將她當做最後的救命稻草,伸手就想抓她胳膊。荼翎眉心微蹙,抬手銀光一閃,短胖的手就齊腕斷裂。
荼翎一甩銀色彎刀,神色倨傲:“髒了我的刀。”
這要是放在林花雨出現前,唐蘇怎麼也要攔一攔。但林花雨這事一曝光,說實在的,她也巴不得二姑夫受到懲罰。就這麼讓他繼續逍遙才是沒天理。
殺豬般的慘叫響起,李雙辛就是小頭頭,哪裏經曆過這又是無頭女鬼又斷手腕的場麵。他盯著齊刷刷的橫切麵三秒鍾,荼翎刀法太快,痛楚一時還沒傳達。
等到他有所感覺時,血水已經咕嘟咕嘟順著手腕往下淌。他的叫聲就像身中四五刀還沒死的老豬,刺耳難聽還不肯停息。
周圍那點人已經嚇傻了,隻會往後縮。可惜這是荼翎特意留給他們的享樂空間,當然不會讓他們有可以中途退場的機會。
沒頭的林花雨一步一個血腳印地逼近,黑氣已經逐漸不再往外冒,血水卻一刻不停。蜿蜒縱橫像是無數血蛇爬遍全身,這麼一晃眼間,竟然真有無數蛇頭從林花雨身上揚起來,鮮紅的信子微顫,嘶嘶聲作響。
“我,我錯了!花雨啊我錯了!我是愛你的啊,這一切都是誤會,是那女人逼迫我”李雙辛跪在地上哀求,老淚縱橫,不知是害怕還是疼的:“我真的錯了!你饒了我,我會給你最好的葬禮,安排最好的墓地,你要什麼我就燒給你什麼!”
緊逼過來的無頭女頓住了腳步,沉悶含糊的聲音響起,仿佛透過胸腔裂開的傷口在說話。
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錯了?
“真的真的!咱們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饒了我吧!”
你說,我要什麼你都燒給我?
“沒錯沒錯,隻要你說!”李雙辛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仰起頭,滿臉按捺不住的狂喜。連斷手的痛楚都顧不上了。
林花雨的腔子裏傳來咯咯咯的笑聲,仿佛捂著厚重被子發出來的動靜。聽著格外讓人毛骨悚然。唐蘇以為她還殘留著那麼一絲絲舊情,看來終究是女人心思更細膩更柔軟,都到這步田地了,還期盼著二姑夫可以悔改。
唐蘇唏噓不止,傻女人的口型都已經比劃出來了。就見一片飄揚的血霧彌散,在這血色的盡頭,林花雨雙手將自己胸膛徹底撕扯開,然後以一種熱情到死的姿態緊緊摟住李雙辛。
他的頭被裹在林花雨破開的胸膛裏。
裏麵什麼樣,唐蘇是不知道。不過從接連不斷的慘叫以及不停抽搐的身軀來看,絕對好不了。
這真是敞開心扉告訴你——你該死!
其他那些人都癱在地上,屁股地下一片濕,騷臭氣熏天。
荼翎拉著唐蘇往旁邊退了兩步,看似全無意,眼前的場景就已經變換。吵雜聲再次響起,人影晃動,靈堂裏又有了活氣。
“這是?”唐蘇環顧四周。
“從陰的那邊出來了。”荼翎勾起冰冷的弧度:“讓他們慢慢體會吧。就算死了也不過是少了渣滓。”
唐蘇隻關心一件事:“這不會引來什麼麻煩吧?”
修羅王垂眸輕笑,抬手撫上她的臉頰:“你是在擔心我嗎?”
“少自作多情,我是怕把我爸媽牽連進去。”唐蘇拍開他的手。荼翎也沒有多糾結,搖了搖頭:“不會被牽連,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既然如此,那她就管不著了。她也不是聖母,不打算挽救世上所有人。她俗氣得很,渣滓就是渣滓,不死算走狗屎運,要是死了也是該還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