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製服男心裏委屈啊，他辛辛苦苦幾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可他又真心的打不過，真想找個角落，抱緊雙膝好好的哭一場。
荼翎剛好沒處發泄，鬆開摟著唐蘇的手，拎著彎刀就要過去。
黑製服男反應倒是挺快，普通一下就衝荼翎跪下去，纏滿繃帶的臉上淚流滿麵:“您高抬貴手，留條活路成不成？我們真的沒有濫殺無辜，來4號放映廳的都是接到過海報的有緣人。”
荼翎瞪著他，什麼話都沒說，挽了個刀花，就要下手。
黑製服男連忙求饒:“好漢手下留情！饒命啊！我真不知道她是您的馬子，要是知道會衝撞到您，給我渾身是膽我也不敢招惹啊！”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荼翎挑眉問道。
黑製服男茫然的搖搖頭，隻知道麵前的人很強，什麼身份卻琢磨不出來。氣息太過混亂。
“你確定什麼也不知道？你別想騙我。”荼翎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目光冷沉:“不然死的會更慘。”
“我明白我明白！”黑製服男指天發誓:“我隻是什麼都不知道！下班也不讓您和您馬子回來，我們隻是單純在那放著午夜幽靈場，那些看起來好吃好騙的人哄過來，然後，由阿蛇視情況選擇各種模式，弄死之後，我們分食。靈魂或者其他物件，都能找到下家買。”
他又瞟了眼荼翎身後的唐蘇，本來就醜陋的臉哭喪起來，更辣眼睛:“求求你姑娘大妹子！給求個情唄！你看你也沒受傷，要不這麼著，我給你個午夜幽靈場的優惠，你想看誰導演的片盡管點！是貞子還是安魂小醜，你點那個就給你包場！”
黑製服男似乎嫌這樣還不夠打動人，又聲情並茂地許願：“要不，我讓他們依照你的形象，改編鬼片？要不幹脆就邀請你親身體驗，不管是一看就會死的錄影帶還是拿了就會鬼纏身的紙錢案，你想演哪個就演哪個！”
唐蘇額頭黑線，連連擺手：“我哪個都不想！我可嫌晦氣！”
“哎呀，這不叫晦氣，現在人們喜歡尋求刺激，時不時弄出點都市傳說，市井鬼故事什麼的，才能刺激消費。”黑製服男說得頭頭是道。
唐蘇沒想到原來在妖魔鬼怪的世界裏也還有拉動消費的說法，還真是生存不易，倒哪裏都是這麼個道理。
她這邊心生感慨，荼翎卻已經沉下臉色：“你說什麼？”
他這麼一嚇唬，黑製服男頓時閉緊嘴巴不敢言語，可憐巴巴地朝唐蘇遞眼神。到底女孩子還是比較心軟，況且實際上除了看了半場滲人的鬼電影以及溜著蛇完了半天你追我跑之外有沒別的什麼。
有句老話叫：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雖然跟他們還是永遠不再見的好，不過既然沒有什麼實質傷害，那麼也就不必趕盡殺絕。唐蘇晃了晃荼翎的胳膊，勸道：“算了吧，我看他們一個個不是被你整死就是被你給整慘，沒什麼殺傷力就算了吧。”
荼翎本身是無所謂的，殺與不殺全憑他一念之間，既然唐蘇發話了，那就暫且饒他們一命。
黑製服男鬆了口氣，真是為妖不易啊，吃飽飯都得拚命，是真拚命啊！
“不過，那條蛇一直問我答案是什麼，到底它為什麼這樣執著啊？”唐蘇想起之前的疑問。
許是心情放鬆的緣故，黑製服男侃侃而談：“你說阿蛇啊，它是新駐場的新人導演，剛拍了一部叫小醜的地下室的都市傳說類鬼片，根據熊先生的地下室改編而成。它很有理想抱負，一直想成為可以震驚全世界的恐怖大師。所以特別在意別人的意見，擔心自己的劇情不夠出人意料。”
“”唐蘇沉默幾秒中，豎起大拇指：“我真是水土不服就服你們啊。”
“過獎過獎。”
這一場鬧劇就這麼有驚無險的結束，開頭驚悚，過程驚險，結局嘛，充滿了荒誕的喜感。唐蘇不知道自己下次再碰上哪裏流傳鬼故事，都市傳說什麼的，還能不能好好表達驚嚇。畢竟這說不定就是某個懷揣夢想，追逐著理想大道的新人妖鬼的處女作啊。
臨分別前，黑製服男還是塞給了唐蘇一張優惠券，並且告訴她支持微信支付，使用冥幣的話特惠八五折。
真是心情好複雜啊，唐蘇將優惠券揣進口袋裏。
在眾人不注意的陰暗角落裏，有人正冷冷地注視著他們，秀麗的麵容與唐蘇不差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