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蘇離開了房間,阿紳也被打發出去,屋裏就剩下荼翎跟暉珅倆人,沉默如墳墓。
“你想殺我盡管動手,我現在也沒餘力對付你。不要借蘇蘇的手,她會內疚。”
最終還是荼翎先開口,他神情傲慢,像是施舍給暉珅什麼天大的好處。
暉珅原本是有點心裏別扭,這叫勝之不武,小人作風。可一聽荼翎這語調頓時心中火就竄起來。“你什麼意思?你跟唐蘇真是不配,這麼好的姑娘就被你這麼個魔頭禍害了!”
“你說話注意分寸。”荼翎不疾不徐,還帶著點笑意:“我跟蘇蘇清白的很,你這是汙她名譽,今天特赦你,以後再敢胡說剪斷你舌頭。”
“你!你無恥!”暉珅氣得滿麵通紅。
“喲,你這口吻跟被占了便宜的小媳婦一樣。我可沒心情哄你。”荼翎言笑晏晏。
暉珅衝他比了下中指,話已經說到這地步,他之前迫不及待要殺死荼翎的心情反而淡下去。他學藝不精,沒法堂堂正正地殺死對方,這已經是極大恥辱。這種情況下再趁對方虛弱之際下手簡直就是把自己臉剝下來扔地上踐踏。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逗留下去,不然一定會氣炸肺的。
房門被重重地撞上,荼翎硬撐著的那口氣總算卸下。端俊的額頭密布著細汗,他捂著胸口深吸口氣。
輸液袋裏的金沙還在慢慢流淌。也是巧合,金沙緩解了暉珅下在金蓮裏的藥劑。
即便如此,荼翎還是感覺到問題所在。不用想也知道與暉珅有關,這金蓮隻有他宗門裏有。隻不過與唐蘇說過話之後才知曉,竟然是蘇蘇回到過去尋的金蓮。
暉珅想殺自己,這荼翎一點也不意外。雖然以此為機會有點卑鄙,但照暉珅恨他的程度,也沒什麼不能理解的。
隻是他借唐蘇的手來完成,這荼翎不能答應。萬一哪天出了什麼狀況,唐蘇絕對會自責不已。
他不想看到唐蘇難過,所以才特意將人支走,對暉珅提出警告。
當年暉珅宗門搶奪寶物浮屠的事,他已經不想再追究。反正他那些師兄都被他殺了,以命相抵已經夠了。
這些年來,一直是暉珅再找他麻煩,一次次來複仇,他都一一接受。荼翎很清楚,漫長而孤寂的歲月裏,沒點什麼目標的話是不可能撐下來的。
臥房裏,暉珅將桌上的書本掃到地上。憤怒讓他眼睛發紅,然而神奇的是情緒卻慢慢沉澱下來。
他難以相信,自己怎麼會被昏了頭做出這種事平白在荼翎那留下話柄,太可惡了!
暉珅冷靜了下,越想越覺得這事不對勁。他是挺恨荼翎的,可也不至於連自己做人的底線都丟棄。
要是能這麼不擇手段,早幾世他就這麼辦了,何至於等到今天?
細想之下,他懷疑是有什麼東西影響了他的神智跟判斷。
暉珅起身開始四下查看,每個角落都不放過,終於從自己桌邊最不起眼的地方發現一顆黃豆粒大的紅珠子,隱隱散發著幽紫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