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留衣一語驚人，不管聞者何種反應。他自己倒是悠然自得，夾起一筷子切成蟬翼般的生魚片，慢慢品嚐。
這滿桌子的食物也就魚生可以吃一吃。果然吃過荼翎的菜之後，再吃別的菜都是味如嚼蠟。
東皇目光如炬，緊緊盯著謝留衣:“你說的可當真？你不是說罹魈的病隻能用修羅族的血肉煉藥嗎？”
“所以我說了，這隻是實驗的法子，並不保證一定能成，但幾率很大。”鬼醫語氣悠然，他雖然隨心而為，但能辦到就是能辦到，沒把握就是沒把握，絕不忽悠人。
這也許就是他性格如此惡劣卻沒有被整個欲界群起而攻之的緣由之一吧！
他一手托著頸側，一手持起酒杯，側頭欣賞著杯身上雕刻的遊蛇圖騰。
“就算現在把荼翎綁來，你最多也就是殺了他，煉得的藥也隻夠維持幾十年，幾百年？如果聖女之魂可以利用，那麼一一來完成心願救你弟弟，二來也是徹底絕了荼翎的後路。你們一直以來不都是這麼做的嗎？況且這世他跟唐蘇感情還不錯，要是唐蘇出了事，他絕對大受打擊的。”
謝留衣頓了下，眸光一瞥，媚眼如絲。“隻要他越慘你不就越開心嗎？”
東皇手指收緊，酒杯應聲而裂。他麵無表情地瞟了眼手上的血跡，問鬼醫:“聖女之魂的話，能治愈嗎？”
“我剛才就說了，隻是理論上可以。”謝留衣坐正身子，隻要涉及到他專長向來認真:“以前我就說過，罹魈病的根子在魂魄裏，他們這一族都有瑕疵，他更是嚴重，魂氣天生不穩，七魄隨時有散溢的可能。修羅族是跳出六道輪回的怪物，用他們的血肉可以煉製出穩固罹魈三魂七魄的藥物。”
“那麼聖女之魂呢？”東皇迫不及待。
天下就剩下荼翎這麼一個修羅，就算殺了他煉製的藥也隻是一時的。如果聖女也可以利用就更好了！
“聖女當年為了能彌補自己錯殺荼翎之事——當然，這都因為陛下你的玩弄。她臨死前增強自己魂魄免得日後輪回轉世時出差錯。這份強勁的魂靈以至於就算這世一分為二也能變作倆個體存活。從理論上講，她的魂魄也是可以煉藥的。”
謝留衣把玩著自己幾縷銀發，神情漫不經心:“這隻有試試才能知道。你要明白我就算再厲害沒親自操刀過也不能明確告訴你的。”
“至少有希望不是嗎？”東皇沉鬱的眸中終於煥發光彩，旋即又皺緊眉頭:“那這麼說，唐心不是也可以？”
“她不行，她已經廢了。”謝留衣毫不客氣:“她沒出生多久就夭折了，在地府這麼多年早就沾染陰煞氣，以罹魈目前的身體狀況是粘不得的。你要是不想他要死，就別打唐心的算盤了。”
東皇驀地起身，背著手轉悠幾圈後走到謝留衣麵前，拱手深鞠:“那有勞先生了！請先生將唐蘇帶來，我絕對將星羅石奉上！”
“什麼時候？”
“星羅石我需要些時間，但我絕對不會食言！”東皇言之鑿鑿，他也是一言九鼎的梟雄，答應就不會反悔。
此時的綠悅公司，唐蘇莫名地感覺到背後陣陣寒意。她左右看看，難道是空調開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