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水月這種陰晴不定的人來說，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心中隻有黑暗與罪惡，映在眼中的世界也自然隻有扭曲與泥濘。
罹魈不是他的對手，被扼住脖子後隻能徒勞地掙紮。然而倘若他能掙過水月，也早就不會被唐蘇製住。
水月赤紅的眼瞳如血，忽然他感到腦後疾風襲來。他鬆開手往旁邊一閃，躲過了荼翎的刀氣。
修羅王並不想搭救罹魈，可他更不想看水月猖狂。勉力揮出這一刀，已經是他的極限。斑斑血跡散落一地，如同綻放了朵朵紅花。
罹魈靠著牆，抬手扶著喉嚨劇烈地咳嗽。蒼白的臉頰都憋得通紅，眼睛浸潤著水色。
他剛才有一瞬間覺得腦袋已經空白，即便脖頸已經失去禁錮，依然感覺透不上氣來。
水月惡狠狠地盯著他們，之前荼翎給他的那一擊不輕，也正中他的要害。逗留下去他自己也占不到什麼好處。
“我會再來的！”水月雖然瘋狂，可還沒到了拿自己命開玩笑的程度。
如果自己死了，那他就沒辦法報仇，更不能將再次複活的若藍丟下不管。
這可能是支撐他黑暗人生的唯一光亮，隻是這光也明顯是歪曲的。
水月扭頭如來時般快速離去，霜月造成的傷口正在不斷滲血，已經將他半身染紅。對瘋子來說，這也是很危險的情況。況且霜月造成的傷口不僅僅**受創，法力與靈氣都會被逐漸抽出。
迫不得已，他隻好先撤，至於罹魈所說，他會再來的！反正無論是荼翎還是罹魈，他都不放在眼裏。
荼翎再也堅持不住，再次跪倒在地。一口熱血湧上來，噴濺在地麵。這已經不知是今晚第幾次吐血，他五髒六腑都焚燒般痛楚燥熱。
他忍著痛慢慢站起來，腳步微微踉蹌，被罹魈一把扶住。
“你沒事吧？”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罹魈應該也是恨荼翎的。因為他是東皇的敵人。
修羅王一把推開罹魈，被東皇的弟弟問候，他可不能容忍。就算死在這裏，他也不需要罹魈來同情。
“你不用感到屈辱，我並不是憐憫你。就如我剛才所說，浮屠寶物對義兄很重要，如果你現在死了，那寶物也就無法獲得。僅此而已。”罹魈的臉色漸漸恢複了平靜的蒼白。
荼翎當然知道他們所求為何，但不管是為什麼，他都不會在自己仇敵麵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