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自己師父說謊,暉珅真想揭穿。可又覺得實在是可憐。隻好在一旁當那沒嘴的蚌,肩膀微微顫抖忍笑實在很辛苦。
唐蘇本來是興師問罪的,結果被謝留衣這麼一弄撲哧也笑出來,氣勢全無。
等把小荼翎放出來,他氣鼓鼓地不理任何人。鑽到一旁自己生悶氣,免不得唐蘇與玄卻在旁耐心哄了半天。
好不容易心情緩和後,荼翎終於不再將自己卷在被子裏。他方才就是一時激動,現在冷靜下來,東皇才是真正凶手。像謝留衣這樣的人還是可以戴罪立功的嘛。
然而就在他們稍稍放鬆之際,夢魔卻錢無聲息地接近,他之前因辦事不利被東皇所責備懲罰,心中一腔怨恨都衝向了荼翎他們。
趁著他們安然入睡之際,夢魔潛入他們的夢境,為他們編製了場特殊的“美夢”。
所有人都被困在夢中,不要看夢魔實戰沒什麼能力,在夢中卻堪比神一般的存在。若是不能破開夢境,隨著精神越來越融合夢境,現實的**則步向了死亡。
為了報仇,夢魔當然沒留情麵。直接將他們安排在了難以生存的異界。隻不過他還是低估了荼翎他們,就在夢境形成的瞬間,荼翎察覺,雖然他無法第一時間掙脫夢境,卻讓其他人在夢中沒有失去記憶。
隻是糟糕的是,他們投身異界,竟然在打仗。身不由己隻能先隨著夢境行動,太過忤逆也會有危險,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
夢境中的異界叫做鬼鄉,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好地方。荼翎他們還在其中有各自的身份。荼翎稱為某個要征討異界的大人,而唐蘇則是跟在他身邊的貼身護衛後勤官。
他們嚐試過違背夢境,結果都是在不斷重複同樣的事情。為了避免這讓人不舒服的境況,目前隻有按照噩夢的發展繼續。
鬼鄉,大荒原
就這樣接連急行,披星戴月,終於五日後站在大荒地界上。荼翎卻突然下令暫紮營寨,全軍修整。
眾將軍不解此為何故,彌渡城已經不遠,何不快些進城再修整?
而當荼翎將今天從彌渡方麵來的軍報丟給眾人時,大家才恍然大悟。軍報中說城中一切尚好,將西路軍抵製在城外,損傷敵人百萬。這原本是稀鬆平常的捷報,但結合最近的所有軍報卻詭異非常。
彌渡城池堅固,守軍不弱,糧草充足,一旦與敵軍形成攻守之勢,對方沒幾年準備休想攻陷。所以最初彌渡送來的軍報隻是平淡冷靜地敘述事情經過,絲毫不見驚慌。直到前日情況大變,似乎有什麼難以抗拒的因素導致守城嚴重受挫。而後一轉到今天又突然峰回路轉,柳暗花明。
隻要天靈蓋下還有點腦子的都能感覺到鋪麵而來的詭異與陰謀。
彌渡城恐怕失守了。
而能叫一座固若金湯的城池土崩瓦解,無疑是內部出了問題。
在敵我情況不明的情況下,荼翎不能讓眾軍貿然送上門當慶功大餐。兵士們並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隻是連忙收拾營地,生火做飯,終於可以從人困馬乏中解脫出來。
會議並沒持續太久,唯今之計隻有先派探子前去打探消息,再做定奪。各軍保持警惕,兵士輪流休息,加緊巡邏。眾將軍領命而去。
探路兵分了兩隊,一隊查探方圓百裏的情況,一隊奔往彌渡。
響午時分,查探周圍的探子回報一切正常,沒有異動。而前往彌渡的探子仍沒音訊。荼翎在營帳中研究軍圖,全神貫注之際有侍從兵進來送午飯。荼翎背對著他點點頭,隨手指了指旁邊的木桌。
侍從兵將東西放好,退出營帳,在掀開門簾的瞬間雙眼閃過一片詭異的赤紅。
分析綜合過戰況後,荼翎的肚子真有點餓起來,他走到桌前拿起一塊幹糧邊啃邊繼續研究,不知不覺中就將雜糧幹餅跟堅果粥吃個幹淨。也許是吃飽喝足之顧,他竟然神思恍惚起來,頭暈目眩之中撐住桌沿,緩緩跌倒在椅子上。意識如飄飛的雪絨,漸漸融化。他就這樣毫無預兆地歪倒在高背椅上,昏睡過去。
速度之快就連呼喊都來不及。
營帳外,在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幾個從頭蒙到腳的灰袍人溜進來,他們湊過去將一件同樣式的灰袍裹在荼翎身上,然後架起他半拖半抱地出了營帳。他們速度很快又那麼不起眼,朝暫住處跑去。
唐蘇無意中抬頭,望見這隊鬼鬼祟祟的人影一閃而過。她眉一沉,心裏有些隱隱不安。而注意到灰袍人行動的除了她,還有一直默默警惕著的玄卻。
自從嚐試過種種可能,必須暫且順應夢境發展才能繼續後,玄卻對周圍情況就很敏感。他很擔心,夢魔會在夢境中直接出手。以他的能力,可以變化成任何人。另外需要警惕的就是不要遺忘真實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