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裏的荼翎有些難耐地扭動,眉峰微蹙,隻是始終沒有醒過來。他額頭滲出層薄汗,晶瑩透亮。幾縷發絲黏在臉龐,隨著呼吸微微顫動。
唐蘇手又緊了緊,心急不已。不知道荼翎是被下了什麼藥,這麼半天都沒醒,不會有事吧!灰袍額頭也滾汗,心想主子這是玩命啊,玩的是他的命。
撲哧,一聲並不清晰的悶響。
血跡飛濺,唐蘇覺得眼前紅色迅速蔓延,低頭一瞥,自己手中攥住的灰袍已經臉色慘白,胸口戳出雪亮的刀尖。幾絲血色濺到水月臉上,為他點綴難以掩蓋的驚愕。
“她下不了手,我下的去。”玄卻冷然低沉的聲音響起,隨著抽刀的動作,已經斃命的灰袍軟倒在地。而他拽著另一個水月手下站在帳篷裏。
水月比唐蘇先從震驚中醒過來,大怒道:“你敢傷他們!誰給你的這個膽子!誰允許你這麼做!”
手下的死活倒也沒那麼重要,隻是水月不能容忍自己被人輕視。
玄卻並未言語,隻是緊緊盯著水月,黑眸裏隱隱燒著火焰。他手一甩,沾血的彎刀橫在手下脖子上。唐蘇在旁說道:“不管你怎麼想,現在你也困在這其中。如果你不想永遠重複自己某天的日子,就好好地順應下去。你現在對荼翎做任何事,隻會讓夢魔得逞。你以為他那麼好心讓你有機會報仇嗎?他同樣是恨你的,才將你卷進來!”
“誰同你一般!快放開他,不然我決計要血債血償!”水月的嗬斥剛出口,就又是一聲撲哧,玄卻麵無表情地手一橫,血濺三尺,蔓延在水月眼前。
唐蘇也不由撤了一步,有點怵然地摸了摸臉頰上的血跡。她倒不怎麼怕,隻是側頭看去,玄卻已經丟開尚有一口氣的手下,刀一甩,指向水月。
“我最後再說一遍,放開荼翎。可以免你一死。”玄卻沒有多言,毫不退縮地盯著水月,刀鋒之上,冷光乍現。
這也難怪,玄卻與水月有種雙重怨恨。不管是好友荼翎還是妻子若藍,都與水月這瘋子有牽連
“你!”水月咬牙切齒,卻不得不迅速冷靜下來。他目光一瞥望見倒在地上的手下,尚未死透的那位顫巍巍地睜開眼,滿臉苦痛,血水混合著呼吸往外噴。水月抬頭瞪住玄卻,牙縫裏擠出憤恨:“你這個不要命的瘋子!”
玄卻撲哧笑了:“這名號我不敢當,你還是自己收好吧!”
水月也知道自己深陷夢中,夢魔所說的話不能全信。之前他自己就實驗過,如果要違背夢中大劇情,他變回像卡殼的視頻一樣,永遠重複之前的一切。就算是他這個瘋子也受不了這樣。他終於放開荼翎,憤然起身要出營帳。染血的刀刃攔住他去路,唐蘇在旁問道:“荼翎怎麼了?”
水月抬高下頜:“隻是被迷昏,過了時辰便會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