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二人之間緩緩流住,裂隙和傷害攜手跳起貼麵舞,當它們相愛,不管多麼情比金堅的感情都要遭受磨難。
荼翎低著頭,手撐著桌麵,緩緩的一字一頓地說:“我以為我了解,但現在看來,我根本不了解。”
這話很傷人,唐蘇的眼眶潮紅了,她眨著長睫毛,望著荼翎的背景,深吸一口氣,淡淡說道:“看來我們需要彼此冷靜。”
“你確定我們需要的是冷靜而不是”分手兩字卡在荼翎喉嚨裏,他說不出口,因為他根本不想說。化妝鏡裏的自己戴著華麗精美的頭飾,穿著香檳色鏤空戲服,那模樣分明就是翩翩佳人,然而他多麼痛恨!這些他曾經的夢想讓他陷入無法抑製的糾結中,厚重的戲服後麵是自己慌不擇路的心跳,隻是不知是否還能彼此傾聽?
正僵持著,團長大人終於按耐不住推門而入,滿臉梯田式滄桑,淚水如三峽大壩泄洪:“我的個親娘四舅奶奶!救場如救火,小蝶你先上妝成不?姑奶奶,您行行好,讓我們這位爺先上場,有啥事咱秋後算賬,老朽給您添柴遞刀!”
“一定要上場?”蘇蘇揚眉。
團長點頭如搗蒜。
“必須的?”
“必須!”
話音剛落,就見唐蘇一閃身湊到荼翎身旁,揮拳衝他腹部襲去。後者身後貼著化妝台,無處躲避。
蘇蘇看起來清秀可人,身高也是正常女孩的標度,很少有人知道擁有她空手道黑段的身手,這一拳雖然留了力道,可砸在胃上還是痛楚翻湧,愁腸百結啊。荼翎立刻俯下身,咬著牙才沒喊出來。團長已經看傻眼了,芝麻粒大的眼睛眨啊眨啊地注視著行凶後的蘇蘇,她一臉陽光燦爛地詢問:“他舊病複發,我們要去醫院。”
“可,可可可是”
“出什麼事的話您能償命嗎?”蘇蘇清秀臉龐湊到滿頭大汗的大叔眼前,團長立刻汗如雨下,顫巍巍地示意他們可以離開,隨後咬著手帕躲在角落裏數蘑菇去了。
這一拳確實痛得厲害,加上荼翎剛病一場身子不夠結實,額角汗珠都滾了下來。蘇蘇一個電話將玄卻招來,架起荼翎拖上車揚長而去。
中途,蘇蘇的手機突然響了,她看了眼沒有接,但鈴聲至死不渝不肯停歇。無奈下,她接通了:“什麼事?”
對方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很吵雜很煩亂,蘇蘇耐著性子,眉頭漸漸皺起,神情也跟著緊張起來:“喂,不要亂來,你好好待著,我說過好,我知道,總之你先回家,嗯,嗯,快點”
好半天手機才掛斷,沉默了片刻,蘇蘇先開了口:“是寧方,他有點事,我可能要再過去一趟。”
玄卻開著車頭也沒回地說道:“那你去處理,他交給我吧。”
“回來少根汗毛”
“明白!女王陛下。”
雖然跟寧方已經不存在任何曖昧關係,但是做朋友還是可以的。她一向分得清楚,愛人,朋友,隻要有了界定就絕不會更改。她不是那種喜歡藕斷絲連的女孩,戀人沒得當就是沒得當,但也不會搞成仇人相見。剛出校門的學子還有著太多熱血與浪漫,對於蘇蘇突如其來,斬釘截鐵的分手一時難以接受。
對於這點,蘇蘇是清楚地。所以盡可能的她都作為一個朋友與寧方發發短信,聊聊天,但隻限朋友關係。而寧方也習慣有事都找她聊聊,念叨念叨。
不習慣的人是荼翎。
突然間自己女朋友多了個“藍顏知己”,而且還是差點那啥的知己,一天三電話,短信就更是不計其數,這放到誰身上都不免肝火旺盛。
蘇蘇沒有先去花城,而是去找嶽霖。她有滿腔怨憤要傾訴,而那裏有扇大門永遠為她打開,不需預約不需付費。
“他是隻豬!”
典雅偌大的客廳裏,唐蘇抱著肩走來走去。隨後跳上沙發,盤起雙腿。清秀的麵容有著怒氣和隱藏起來的傷心。
她對麵的男子靜靜看著她,緩緩開口:“你不是早就知道。”
“他為什麼不信我?!”
“他不信自己。”
蘇蘇不說話了,這點她早想到,隻是不想承認。嶽霖看著她接著說:“你是不是說過什麼讓他誤會?”
“一時氣話什麼都有可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