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過去像是一條條醜陋的傷疤。讓人無法忽視。就算唐蘇不想看,不忍看,還是會瞧見過往種種。
荼翎的苦難並沒有就此結束。那些被他打敗,被他踩在腳下的天人終於可以出氣,怎會放過這好機會?
他們有的是肮髒齷齪的手段對付荼翎,而為了自己族人連一聲呻吟都不能出的修羅王,就算遭受刑罰,也依然保持著他應有的尊嚴。
然而對於那些卑鄙無恥的家夥們來說,就是要看荼翎向他們討饒才開心。為達目的他們是不遺餘力。
最初的緋色籠監並不是隻有荼翎自己,那些道貌岸然的天人找來無數喪魂者,任由他們圍攻荼翎。
喪魂者就是被生生抽走魂魄,隻依靠本能行動的行屍走肉。他們生前都是力大無窮或身負異能,遭受此刑罰後再無自己意識。就算麵前的人是自己父母妻兒,至交好友也隻會依照下令者的意思拚死相搏。
以荼翎的本事,就是再多的喪魂者也不在話下。而那些天人又怎麼可能讓他好過?
沉重的鐐銬施加了封禁咒力,將荼翎所有力量禁錮。就連肉搏都受到影響。
他最初竭力抵抗,可終究沒辦法拚得過眾多喪魂者的攻擊。被他們按倒在地,徒勞地掙紮隻換來更加密集的襲擊。沉重的拳頭以及棍棒捶打在他身上。身為欲界戰神,被人毆打得如此狼狽,真乃奇恥大辱。
唐蘇隻要想一想就覺得渾身顫抖,心底怒火騰騰。就更不要提當時的荼翎。
她極力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不要上當。這都是過去了,如果自己不冷靜,很有可能會落入圈套。可她依然忍不住渾身瑟瑟發抖。
不是因為懼怕,而是心疼。
那些天人並沒有就此放過他,荼翎身上有浮屠,他們都想得到。
眼前的場景變了,緋色籠監恢複空寂。荼翎此時一身玄黑長袍,雙手抬起,被吊在那株古樹上。
披散的墨色長發濕漉漉得黏在臉頰,背脊上。
有一男人走來,唐蘇看不清他的臉,是團汙濁的黑煙。隻看見他穿了類似玄幻劇裏的軟甲長衣,衣襟上繡著銀龍盤繞。
“你如果肯交出來,還可以少受點罪。”
“呸!”
荼翎緩慢抬頭,啐了那男人一口唾沫。淩亂的發絲間,鳳眸決然。“別做夢了,你算個什麼東西!”
唐蘇看著心直發酸,玄卻已經告訴過他。浮屠荼翎早就給了瑾嫣。哪怕此時已經有了致命的誤會,他依然什麼都沒說。
男人被激怒,他冷笑道:“荼翎,你還以為你是修羅王嗎?你會為你的嘴硬付出代價的!”
他說完就抽出腰際的長刀,直刺進荼翎的鎖骨,鮮紅的血液順著狹長的骨形往下噴湧。
荼翎渾身一顫,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你倒是有幾分骨氣,隻不過看你能忍到何時。”男人說著手上更加用力,刀鋒也向下而劃。
如玉的肌膚被割開,殷紅的線條直至胸口。
鋒芒之後是躍動的心髒,隻要輕輕的力道,便可讓這躍動成為刻骨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