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下都安靜了,好半天她都沒敢睜眼,就怕看見血肉模糊的場景。她甚至都腦補了明天的頭版頭條亞洲首富長子命喪馬下,藍顏多薄命!,還不一定有全屍,真慘!
一思及此,明墨背脊都發顫,更加不敢看。
“怎麼樣?怎麼樣?”她閉著眼不斷問旁邊人。“自己看!”被問煩了的旁觀者大聲嚷嚷。
明墨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先睜開右眼瞟了瞟。發現場麵沒自己想象的混亂,這才完全睜開眼。
受驚的棕馬已經被幾名保安人員聯手製服,此時正低垂著頭頸,前腿跪在地上。在還未消散的煙塵中,林曦景半臥在地,夜生撲在他身上,緊緊摟在懷裏。
“他們兄弟倆關係不是很惡劣嗎?剛才可真驚險!”
“是啊,居然一下子就撲過去,弄不好倆人都會被踢傷的。”
旁邊盡職盡責的業餘觀察員們點評著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明墨一點也不為自己沒看見而遺憾,她現在心還在砰砰亂跳,如果真有病恐怕已經直接發作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慌什麼,也許是從來沒親眼見過悲劇發生,所以才在一刹那間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你們沒事吧?”她幾步跑過去,手心悄悄地往衣襟上蹭了蹭。
“”林曦景緊繃唇角什麼話都沒說,隻是定定地盯著夜生的側臉。後者額頭抵在他肩頸處,發縷有些淩亂,露出緊皺的眉宇。
隻有林曦景自己最清楚,當馬蹄衝向他高高抬起時,世界刹那間就隻剩黑白。他的心跳,呼吸甚至靈魂都凍結,完全任由過去陰影將他拖拽向充滿血腥的苦海當中。直到林夜生撲過來緊緊摟住他,世界似乎才慢慢鮮活過來,他才感覺到自己重新擁有呼吸與心跳。
隻是此時此刻他清晰地感覺到摟住自己的臂膀與身軀正在微微顫抖,林曦景從未如此焦急,是哪裏受傷了?還是但長久的緘默,長久的刻意疏離,讓他已經不知如何開口。
直到明墨出現,他才如蒙大赦,抬頭說道:“叫醫務人員來。”
“哦!”明墨怔了下,轉頭要去招呼已經到場的醫務過來。結果剛轉身就被某種力道攥住手腕。
“不用。”林夜生從他哥哥身上起來,他拽著明墨,身形有點踉蹌地站起來。明墨拿胳膊戳了戳他:“別逞強啊,真沒事?”
“沒事。”林妖孽搖搖頭,也不多言語,眸光一瞟。曦景也已經從地上起來,有點心不在焉地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塵。他微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有醫務人員過來詢問,林夜生一轉頭,拉著明墨就走。
“哎哎哎!”明墨對自己像醬油一樣的命運感到憤慨,這成天被拎來拎去的習慣了,成天走路惦著腳尖跟隨時掛壁櫥上似的,那還得了!“你火燒屁股啦這麼著急走!”
林夜生沉默不語,飄散的粉紅花瓣掠過他的臉頰與發梢。明墨突然就有點泄氣,轉頭望去,林曦景正微低著頭,嘴角噙著淡笑安撫圍攏過來的同學們。他煞白的臉色尚未褪去,在陽光的撫摸下有種隱隱的透明感。
明墨的心裏更空落落的,說不清也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