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了哽,喉嚨疼得快喘不過來氣。
那是綁架啊。
“我該怎麼辦,水臨,我們該怎麼辦?”
她遮住半張臉,聲音顫抖。
祁邀把傷痕累累的手機揣進兜裏,借了台電腦,屏幕光線打在他臉上,緊繃,蒼白。
祁執按住他的手,一雙眼睛血絲遍布,啞著聲音:“你想做什麼?”
“還有八個小時。”祁邀抬起眼,看著他。
祁執瞳孔發顫:“染染不會希望……”
“還有八個小時。”祁邀打斷,推開他的手。
唐考還在另一邊翻看十年前的祁獻染案件,看完之後神色凝重地將祁邀喊過去進行了單獨的會談。
案件資料放在桌上,溫飲今天屬於直接當事人,自然有權利翻資料。
祁執合上電腦,表情複雜地看著溫飲,沉默片刻,說:“看吧。”
路今言捏緊手機,不忍地別過頭。
一份資料突然之間重如千斤,溫飲手腕微顫,慢慢翻開了資料,入眼便是一張燦爛微笑的小女孩的照片。
祁獻染,十歲,祁邀同父同母的親妹妹,熱愛音樂,死亡時間,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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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小時,“S大著名教授祁邀遊手好閑”登錄熱搜。
第二個小時,“祁邀的專利發明都是抄襲”登錄熱搜。
第三個小時,“祁邀紈絝子弟”登錄熱搜。
第四個小時,“祁邀衣冠禽獸”登錄熱搜。
無數雙眼睛暗暗盯著熱搜,就像野獸在盯著自己的獵物。
溫飲推開審訊室的門,祁邀背對著門口,雙臂收攏,整張臉埋進胳膊裏,一動不動。
裏麵靜悄悄的,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剛才和唐考聊完之後,他就一個人拿著電腦進了審訊室,誰叫他都不理,之後四個小時,熱搜一條接一條蹦出來,網上鬧翻了天,S大門口甚至已經堵了一大群記者和看熱鬧的人。
於童等學生被攔住追問祁邀是不是真的像網上說的那樣,他們堅決否認網上的說法,隻是雙拳難敵四手,無論他們如何否認,網上的人認定祁邀就是爆出來的那樣。
溫飲反手帶上門,站在門口,握著手機的手腕不受控製地顫抖,心裏難受得像發生了一場車禍,兵荒馬亂而又惴惴不安。
她深吸口氣,抬腳往桌邊走去。
“祁邀。”她拉開一張椅子,站在他身側,低頭看著他垂在胳膊邊的黑發。
他像是沒聽見,依然一動不動。
幾秒鍾後,他整個人仿佛才有了生氣,慢慢抬起頭,脊背終於伸直,轉過頭。
眼眸深黑,幽然而平靜。
這樣反而更可怕。
溫飲心頭一緊,牽了牽嘴角,剛要開口,祁邀伸手把電腦推到一邊,輕聲問:“你害怕嗎?”
溫飲眼睫顫了一下:“害怕。”
祁邀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拖拉出一聲長長的尖叫,低垂下眼睫靜靜地注視著她。
她抬手呼嚕了一把臉,麵目表情僵硬得像戴上了一副小醜麵具。
“很害怕,五年前很害怕,五年後依然很害怕。”開口的聲音聽似平靜,然而稍稍上揚的尾音輕而易舉地出賣了她。
五年前,她被綁架了,五年後,祁小四因為她而被綁架。
溫飲攥著手機的手指倏地痙攣,險些沒握住手機,手心重新包紮好的傷口細細密密地疼了起來,血管像被人塗抹了疼痛催化劑,她疼得握不住手機,啪嗒一聲,手機掉到地板上。
呼吸停滯了一刹那,祁邀猛地伸手抱住她,緊緊的,將她的下頜抵在他肩上,禁錮著她雙肩的手臂像越收越緊的繩子,死死纏住她,幾乎要將她絞斷。
他伏在她耳邊,嗓音喑啞,壓抑了極大的痛苦。
“對不起。”
不僅僅是對她說,讓她親手挖開她的傷口,也是對已經死去多年的祁獻染說,更是對此時下落依然不明的祁小四說的。
溫飲身體下意識微顫,也許是身體本能想起來五年前的那種情景,於是潛藏多年的恐懼一並迸發,她伸手抓緊他後背的衣服。
溫飲咬了咬舌頭,壓下快要蔓延到喉嚨的苦澀:“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地板上的手機倏地震動,一條新短信推入。
溫飲撿起地上的手機,翻開短信。
“我知道你要找的小孩在哪兒,你一個人出來,不要告訴任何人,更不許告訴警察。另外,這是灰色號碼,警察查不出來任何有用的消息,如果你讓警察知道了這件事,我絕不會再透露半點關於那個小孩的消息,我能看見你,不要輕舉妄動。PS:小孩沒有受傷,暫時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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