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沉默不語, 在浴缸邊上蹲了一會兒, 突然站了起來, 轉身往外走。
“牧牧……”
時顏急了,一邊喊他一邊想從水裏出來, 正往外走的人仿佛腦後長了眼睛似的,回頭, 目光清冷地看著時顏,警告道:“你敢給我出來試試?”
時顏哪裏還敢出來,立刻就往水了縮了回去,不過樣子卻有點兒委屈, 可憐的小媳婦似的。
好吧!
周牧離開了幾分鍾, 然後又重新走進了浴室, 時顏看著他,剛想問他想幹嘛, 就看見他淡定地把自己脫了個精光,然後在時顏的驚呼聲中,走進了浴缸。
“你……你想幹嘛?”
周牧勾了勾唇,不說話。下一秒,他撐著浴缸邊,俯身堵住了時顏的唇。他打開一旁的水龍頭, 安靜的浴室裏響起了“沙沙”的水聲, 可很快的,就摻雜進另一種讓人臉紅耳赤的聲音。
……
夜裏,周牧被熱醒, 他迷糊地睜開眼睛,手下意識地朝一旁的床頭櫃伸去,想看一下暖氣的溫度。
手,突然間在半空中停住,他一個激靈,猛地清醒過來。
不對,空氣中觸及的溫度是剛好的,並不熱,可是為什麼……
他立刻縮回手,把手朝懷裏的丫頭伸去,手剛放上她的額頭,瞬間被嚇得縮了回來。
“天……”
好燙。
周牧整個心提了起來,他一聲又一聲地喊著時顏的名字,可她除了皺了皺眉,沒有其他反應,連眼睛都睜不開。
周牧迅速下床隨便套了件大衣,然後拿了一件大大的羽絨服把時顏整個人包起來,迅速往外走。
他車開得很快,盡量繞過有紅綠燈的路口,很快就到了醫院。事先已經打了電話給正在醫院值班的周清,所以到了急診門口時,她已經在門口等著。
周清穿著單薄的護士服,外麵一件薄針織衫,一聽到電話,她急得忘了回去穿外套,立刻就跑去急診,站在門口等著。見周牧的車駛過來,她趕緊跑過去,見副駕沒人,她連忙打開後車門,車門剛打開,就見周牧下車跑了過去,她往旁邊挪開,周牧探進身去,把人跑起來往急診裏跑。
周清關上車門,把車給停好後,往急診跑,途中,她給時涵打了個電話。
急診裏,周牧把懷裏的人放在病床上,然後蓋上被子。急診室的醫生進來後見到是周牧,愣了一下才回神來,打了聲招呼。
周牧急壞了,隨意地點了下頭,立刻道:“之前凍感冒了,半夜裏突然高燒,昏迷狀態,很可能是急性肺炎。”
醫生點了點頭,立刻讓護士測量了溫度,40.6度,很高。
他立刻寫了針劑用量交給護士,護士按照計量調好了鹽水,立刻給時顏紮針,時顏迷迷糊糊的,手下意識地縮了一下,周牧立刻上前按住,“別動。”
紮好了針,又抽了幾管血,時顏便被安排進了病房。
剛進病房,時涵和周清就在門口出現,時涵站在床邊,一臉擔憂。
他問:“怎麼樣了?”
周牧交代了下情況,便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床邊,神色緊張地盯著床上的人兒看,皺起的眉頭自打發現時顏發燒後,就一直沒有鬆開過。
他歎了口氣,伸手把時顏臉上的發絲捋到耳後,輕聲說:“昨天拍照的時候著涼了,今天早上又吹了冷風,半夜的時候突然發起了高燒,初步診斷是急性肺炎,不過詳細情況要等明天拍片結果。打了退燒針半個小時,溫度已經下降了不少,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說完,沒等時涵說話,周牧又說,“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她。”
雖然周牧嘴上這麼說,可時涵絲毫沒有要怪他的意思,他走到床邊,看了眼點滴,說:“你已經把她照顧得很好了,好到我們都要靠邊站了。”
兩人對視一眼,雖然沒再說什麼,可都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半夜起來,誰都沒有休息好,時涵坐在病房的沙發裏睡著了,周清給他拿了一條毛毯過來,便回去工作了。周牧坐在床邊,嘴唇一直抿著,他一直觀察著床上丫頭的體溫變化,幾乎每半個小時就替她量一次體溫。
天微微亮,時顏的體溫終於降了下來,周牧吐了口氣,手臂搭在床邊,頭枕在手臂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周清是早上八點換的班,換好了衣服,她到樓下餐廳買好了早餐,提著到時顏的病房。她輕輕推開門,裏麵安靜的連一丁點聲音也沒有,走進病房放下早餐,她輕輕推了時涵一下。
“喂!醒醒。”
時涵睜開眼睛,看了眼窗外,“天亮啦!”
周清指了指茶幾上的早餐,說:“先吃早飯吧!不然一會兒涼了。”
說完,她走到床邊,手試探了一下時顏額頭的溫度,確認已經退燒後伸手戳了戳周牧的腦袋,才把手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