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沒有跟異性這麼麵對麵地近距離地接觸過,而且這個對象還是她頗有幾分偶像情結的舒江白。
相比之下,舒江白麵上倒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看著比她自在許多。
雲曦回到場外坐下喝了口水,舉著小風扇,翻起了劇本。大多數在場外的時間裏,她還是在觀察試戲演員的表現。
這一部分是一個信息量很大的環節,就像每個人的動態定妝照一樣,從他們的鏡頭裏可以得知他們對於要扮演人物的理解,了解這些信息這對於她的表演也是有好處的。
接下來的時間裏,舒江白、叮咚少女、尹秋顏、秦若、應駿和曲歡然等人也一一拍了各自對手的試鏡戲,雲曦這邊也差不多,隻不過她跟秦若的戲是最順利的一場,跟叮咚少女的戲則是最可怕的一場。
她笑地麵部肌肉發僵,那兩個主兒還是麵癱地油鹽不進。
水叮冬表麵上瞧著冷冷地,但她隻要跟雲曦對上眼,就開始滑稽地同手同腳,弄的導演周錚非常的費解。當然,也很鬱悶。
試拍一直進行到晚上九點,回到酒店的時候雲曦草草洗了個澡就倒到了床上,摸索著設好鬧鍾後就睡了過去。一夜無夢地睡到早上六點半,雲曦在鬧鍾的叮鈴聲裏睜開了眼。
她跟厲芒下樓吃了個早餐,看了下今天的拍攝日程安排。她一共有五場戲,跟舒江白的三場,跟秦若的一場,還有跟叮咚少女兩人有一場。
雲曦早上的戲排在九點,但是她七點就去了片場,準備旁觀秦若跟雙胞胎對戲。
周錚的說戲從開始一直持續到雲曦的場次,他嗓子已經有些沙啞了,一邊喝著助理泡的胖大海茶一邊指導雙胞胎。
他看到雲曦倒是沒有再跟雙胞胎說下去,隻是示意三人準備,然後就喊了開始。
這一場次的背景是街道旁的一個小廣場,陸如許偶遇在街頭彈唱的叮當少女組合,被她們的歌聲吸引,遂跟她們一同即興合唱了一曲。
這一場戲是陸如許發現自己內心無法割舍音樂的一個轉折性情節,她被街頭彈唱的一對年輕姑娘純粹而熱烈的歌聲感染,於是決定打破自己內心的枷鎖,追求音樂理想。
聽上去複雜,但是表演的落腳點全壓在了雲曦身上,對於雙胞胎而言隻不過是一組非常簡單的鏡頭。隻需要一條全景,一條中景和兩條特寫就可以搞定,但是水叮冬一直僵硬地像一塊人形背景板。
周錚非常頭疼地坐著灌了幾口水,然後疲憊地揮了揮手,“雲曦,你去跟她說說。”
雲曦有些同情地瞥了一眼導演,然後就走到了水叮冬旁邊,兩個人大眼對小眼。
正在躊躇地在組織語言的時候,水叮冬開口生硬地說了一句,“不用你說,下一條我努力過。”
緊接著就是低頭一陣沉默。她的口氣非常衝,換個脾氣不好的估計就要跳起來了,但是雲曦卻發現她在沉默的時候手卻在不停地扣弄吉他盒的邊。
這代表著,眼前的這個姑娘在無意識地煩躁並且緊張,她可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什麼問題。或許她意識到了,但是也不知道怎麼改口。
“我覺得你下一條未必能好到哪裏去。”雲曦直截了當地開口道,引來了水叮冬的一記冰凍視線。
她無動於衷地把水叮冬的手從吉他盒上扒下來,繼續道:“別折磨它了。我也不是來說教你的,我就是想知道,你在演唱會上的台風那麼熱烈奔放,揮灑自如,為什麼一上鏡頭就那麼緊張?我看你也會走機位,常識性的錯誤也沒有犯過。你做的很好,為什麼會緊張?”
水叮冬皺皺眉頭,“舞台上很簡單,我隻需要唱我的歌就好。在這裏我老覺得這是在演,腦子裏隻要一產生這個念頭,我手腳就不知道往哪裏放。”同手同腳簡直丟臉死了。
“那你就把這裏當舞台啊,隻管唱你的歌就好。”雲曦自然地接口道,“別的什麼都別想,把它當做一場表演就好了。你們對流程大概都熟悉了吧?”
“嗯。”水叮冬點點頭,一旁的水叮當也插話道:“那機位什麼的也都不用管嗎?”
“暫時先不用,機位和台詞交給我,我來帶著你們走。你們唱自己的歌就好了,台風可以稍微收一收,想象在一個很小的舞台上表演,不需要太誇張的動作什麼的。”
雲曦拍拍兩人的肩膀,見她們的神情帶著一點點迷惑,衝她們露出一個笑容,轉頭跟導演比了個OK的手勢,“我們再試一次。”
這一次水叮冬的動作和神情果然自然了許多,特寫鏡頭給過來的時候她正閉著眼在彈唱,濃密的眼睫毛像一對輕盈的墨蝶微微顫動。
這一條近景竟然出乎意料地十分漂亮,雖然全景和中景差強人意,但是比起之前的人形背景板顯然強上許多。雲曦雖然沒唱過聲樂,但是歌舞不分家,她的唱功其實也還算不錯。
雖然開嗓的次數極少,但是效果讓人驚豔。
水叮冬看著她的眼神就像看怪物,倒是把雲曦看地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