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端著盤子的夥計魚貫而入,一水兒的短打,瞧著很像古時客棧的著衣風格,隻是布料比那個時候好了許多。
夥計們動作麻利熟稔,行雲流水地上了一桌子菜。領頭的一個夥計把室內的燈全部打了開,道了一聲慢用就帶著眾人退出了閣間。
室內的燈雖然都是電燈,但是外觀卻做成了舊時燈盞的樣子,光源上頭套的琉璃罩裏外雙層烤繪著各色風物花鳥,緩緩轉動色彩鮮妍,形象生動。
夜色逐漸籠罩,反襯地室內光線柔和而旖旎,如昵眤耳語,燈火夜微明。
眾人說說笑笑地入座,開始就著逐漸清涼的夜風,華燈初上的江景吃起了晚餐。
黃花梨木質地的餐桌風格當古典,但是上麵擺著的餐盤中卻是各個時代的中式佳肴混搭。
雲曦開玩笑說自己在這裏仿佛有一種時空混淆的錯亂感。這話引起了其他幾人的共鳴,開始就這個事兒討論起來,不過話題很快就歪到了為什麼七夕的月亮不圓上麵。
雲曦咀嚼著鮮嫩的菜葉,抬頭欣賞了一會兒窗外夜空中那彎冷質如玉珩的上弦月,低下頭的時候不小心就跟坐在對桌的舒江白四目相對了。
最近兩人拍親密戲的時候頻繁NG,呼吸相交,耳鬢廝磨,弄的雲曦平時一看到舒江白就覺得尷尬。
此刻他的瞳色在燈火下顯得十分深幽,像是含著兩泓潺潺的水光,裏頭漾著的溫和笑意讓雲曦的心猛地顫了顫。
坐在舒江白旁邊的尹秋顏睃了一眼雲曦,然後不動聲色地喝掉了杯中的一口紅酒,然後眉眼含笑,聲音嬌柔地示意舒江白替她倒酒。
見兩人舉止親密,雲曦迅速移開了目光,低下頭抿了一口酒深紅葡萄酒,感覺到喉頭蔓延的澀意。她其實不是很喜歡喝這種比較正的葡萄酒,反而比較喜歡喝那種口感偏甜一點的氣泡酒。
隻要一跟舒江白對視,她就有一種好像坐在懸崖邊緣的錯覺,也不知道自己會掉到哪裏去。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有人將一瓶金黃色的白葡萄氣泡酒放在了她的手邊。
她疑惑地抬頭,正好看到應駿將手裏的開瓶器隨意地放到了一邊,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衝她揚了揚自己手中盛著紅色葡萄酒的水晶杯,淡淡地道:“你不喜歡喝酒的話,那就喝飲料吧。”
雲曦露出一個微笑,說了句謝謝,但是暗自嘴角微抽,這人對甜酒的印象還真是嫌棄……飲料?好歹人家的度數也跟啤酒差不太多吧。
不過應駿這個人也真是奇怪的很,演戲的時候感覺他的麵部肌肉很靈活,微表情調整的非常到位,情緒感染力也很強,但是隻要一離開鏡頭,馬上秒變麵癱,話也特別少。
雲曦平時也不怎麼跟他交流,或許兩人之間說的最長的一句話,大概……就是剛才那句吧?
時針指向了七點,水上煙花會很快就要開始了。眾人都站在窗邊等待,目光時不時地望向鵲橋的方向。站在這個位置視野特別開闊,正對的也是開場煙花將會出現的地方。
雲曦聽曲歡然在聊天的時候提到說,這種涉江閣上的南向的房間是整個涉江觀看煙火的最佳位置,距離放置煙火的地方不遠不近剛剛好。
既能欣賞到鵲橋全景,也不至於聞地滿鼻子地火藥味兒,或者抬頭眼睛裏落點灰渣。
曲歡然還透露說,他們能在這個時候訂到這裏的閣間全是托了應駿影帝父親的福。涉江閣的主人是應問心的影迷,兩人因戲結緣,相識多年才有這麼大麵子。
每一年的開場煙火都是在鵲橋上燃放的,這一年當然也不例外。七朵喜鵲鳥群狀的銀色煙花在空中炸開,連成一條小型橋狀,在空中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