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不是著急嗎,壓根就沒時間跟他說。”雲曦扁扁嘴,心裏卻很清楚,她當時第一個念頭就是自救,壓根就沒想著向誰求助,歸根結底,實在是沒那麼信賴對方罷了。
待到湯的溫度稍微能入口了,兩人這才開始喝起湯來。
雲曦平時喜歡重口的味道,比如說特辣,甜辣,酸辣這些,但是由於職業的特殊性,隻能控製著自己的飲食偏清淡一些,平時吃東西都覺得沒什麼滋味。除了那一次吃過許玉鐺做的菜後,她就一直沒吃到口味特別鍾情的清淡菜肴了。
不過今天從喝第一口湯開始,她的勺子就一直停不下來,直到那碗小巧玲瓏的湯蠱見了底,把裏麵燉地入味酥軟的菜和肉全部咽下肚才意猶未盡地停下。
雖然吃相可以說是盡力文雅了,但是她的動作很快,所以吃的速度一點都不慢。舒江白見雲曦吃的不肯抬頭,就時不時地夾些離得遠的盤子裏的菜放在她手邊的盤子裏。
兩人用餐的時候沒再交談,不過抬眉對視,舉手投足之間自然而然地流轉著一種旁人無法介入其中的親密感。厲芒默默地抱著自己的那份兒湯往旁邊躲了躲,感覺自己今天作為電燈泡又一次亮出了新高度。
作為一個單身狗,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要受到這樣的對待!
坐在對麵的施文峰和老太太自然也都將這一切看在眼裏,所以話題說著說著,就逐漸轉到了舒江白身上。施文峰借著一個這邊劇組總是招群眾演員的話頭,開始說一些當年他跟舒江白相遇的往事。
“當時我跟家裏鬧別扭,一時衝動之下跑去了上京,準備在那邊混出個人樣兒再回來。沒想到那麼大一個城市,我又生嫩,被什麼職業介紹公司騙地回去路費都湊不齊。”施文峰講話自帶一種好玩的氣場,挺心酸的往事被他說得輕鬆活潑,“眼看飯都吃不上了,我就琢磨著怎麼弄點快錢,結果正好遇到了江哥。他當時穿著一套看著就很值錢的西裝,一副社會精英的樣兒。”
“然後呢?”雲曦很感興趣,這些舒江白都沒跟她講過,但卻是她十分好奇的關於舒江白這個人的過往。
“你肯定猜不到下文。”施文峰神神秘秘地賣了個關子,然後哈哈一笑,“他穿地那麼好,但那個寒酸的錢包裏一根雞毛都沒有,一張拍地傻不啦嘰的身份證,還有一張不知道是啥曲兒的譜子。皺巴巴的,還在背麵寫著我一定要混出個人樣兒來這種特別中二的話,但是不知道為啥,我當時一看就後悔了。於是我就又去了原來那個地方,看他那裏抓耳撓腮地找錢包。”
“喂喂,你這小子,揭老底上癮啊你!”舒江白被他調侃地耳朵有點紅,趕緊製止,“別淨扯些有的沒的了,幫哥拿點米醋過來。”
“這麼酸的菜,你還放醋,瘋了吧你。”施文峰訝異,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然後就被自己親娘拍了一巴掌。
“怎麼跟你江哥說話呢,沒規矩。”老太太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玉竹湯應該是好了的,你去瞧瞧。”
“媽,你這心眼偏地,沒邊兒了……唉。”施文峰嘟囔著,到底是乖乖起身去了廚房。
“我家這個孩子,就是傻呼呼地嘴上沒個把門的,你們別見怪。”老太太溫和地笑笑,“當時要是沒有江白拉上他一把,真不知道他會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子。光憑這,我老婆子就一輩子感念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