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並沒有回答許長安的話,隻是埋頭開車。兩人這才覺得不對勁了,難不成她們運氣那麼差,一出門就碰到拐賣人口的了?
“停車,你要是不停車,我就報警了。”許長安一掏口袋,才發現自己剛剛出來得太急,把手機落在化妝台上。她拚命扯了扯林靜靜的衣服,卻看見林靜靜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我早上出來就沒帶。”
許長安絕望地閉上眼睛,又一臉果敢地睜開眼,一把掰住司機的座椅:“你再不停車,我就跳車了。”
林靜靜猛地抓住許長安的手:“安安,你要冷靜。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朝著外麵看了看:“我們現在在高架橋上,這跳下去就是死無全屍啊。”
許長安恨不得把林靜靜的腦子掰開看看裏麵裝得是什麼東西。她不過是想威脅一下司機,這家夥竟然毫不留情地拆自己的台。
捏了捏手,正要說話,卻看見後視鏡一閃。她猛地往後一靠,拽住林靜靜的手:“靜靜啊,我覺得我還是跳下去吧。”
車子很快就到了地方,是一個高爾夫球場,一望無際的綠色,卻看得許長安膽顫。她下車,回過頭看著從駕駛位出來的司機,幹笑了兩聲:“邵晉恒,你怎麼成出租車司機了?”
林靜靜挪到長安的邊上,輕輕捅了捅她的手臂:“安安,我怎麼有種,自投羅網的感覺。”
許長安咬著牙:“不是你,是我。”
邵晉恒脫下剛剛作為掩飾的衣服,許長安這才發現他裏麵穿著一套整齊的西裝,行走之間帶著渾然天成的氣勢。她有些怯懦地後退了兩步,視線遊移:“那個,我就是想散散心。這不是要結婚,心理壓力太大了嘛?”
說話間,眼前卻投下一片陰影。邵晉恒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不記得,我給過你什麼心理壓力。”
當然不是你給我的,是我自己給自己的啊。
許長安暗自腹誹。
“嗯?”邵晉恒湊近她,輕輕地“嗯”了一下。尾音拖得讓許長安心頭一顫,幹脆不敢不顧地抬起頭,看著邵晉恒:“我當然有壓力了。剛離婚才幾個月的時間,又那麼高調地嫁給你。他們會怎麼想我,怎麼說我?結婚的時候就爬牆,你讓我怎麼心無芥蒂地嫁給你?”
一口氣把想說的話說了出來,許長安才覺得自己心裏好受了一點。她抬起頭,一臉倔強地看著邵晉恒。
邵晉恒看著她的眼神,心裏一種異樣的感情劃過。
摸了摸許長安的腦袋,柔聲問:“誰說你爬牆?”
許長安別過臉不去看邵晉恒。卻被他強勢地把臉給掰了回來,直視著她的眼睛:“乖,她們連牆都沒有。”
話一說完,邊上響起了一陣抽氣聲。許長安還沉浸在剛剛邵晉恒的話裏,猛聽見那些聲音,下意識回過了頭。
林靜靜抖了抖肩膀:“我這個連牆都沒有的人,就不當你們的電燈泡了。”剛要走,卻被一雙手給抓住。她回過頭,才發現那雙手的主人無比尊貴。
幹笑兩聲:“邵總,這不是兜兜轉轉,人又回來了嘛。”
邵晉恒也對她笑笑:“作為伴娘,這場婚禮你不得不參加。”
許長安萬萬沒想到,自己所謂的逃跑,竟然隻是從一個婚禮現場跑到了另一個婚禮現場。而之前的酒店婚禮,也變成了草坪婚禮。該來的人一個都沒少,不應該來的人也是一個都沒到。
那些記者估計想破腦袋也想不到自己守在酒店,而新郎和新娘竟然跑到了郊外的高爾夫球場舉行婚禮。
許長安穿著一條白色的長裙,要不是頭上那個花環,還真看不出來她是新娘。她沒有父母親人,就由萬芳挽著她的手,走向邵晉恒。
這條路並不長,可在許長安的眼裏,卻顯得十分漫長。對麵的那個男人含笑而立,讓她的心抑製不住地狂跳。
“冷靜冷靜。”萬芳拍了拍許長安挽著自己的手,笑著說。
“嗯。”許長安深吸了幾口氣,既然邵晉恒心甘情願當自己的那堵牆,那還不如乖乖地留在他的身邊,倒也省了爬牆那點累。
伴著輕快的音樂,走到了邵晉恒的邊上。
“酒店那邊,怎麼辦?”
邵晉恒瞥了她一眼:“今天,不止我們結婚。”
許長安一愣,突然有種被騙了的感覺。她以為的逃婚,說不定隻是邵晉恒導演的一場戲。往林靜靜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林靜靜往許可的身後縮了縮。
她攥緊了拳頭,越看邵晉恒越覺得氣餒。這男人的心眼實在是太多了,就連林靜靜這麼一個跟自己十幾年革命友情的人竟然都被他給反水了。
“今天的主題,就是出逃的新娘。”邵晉恒看著許長安,嘴角的笑容有些邪氣,“可最後,還是被新郎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