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溪的手在身側緊緊攥住。他當然不讚同邵晉恒動董浩,可邵晉恒鐵了心要去做的事情,沒有人能勸得動。他作為邵晉恒的發小,自然是要兩肋插刀。
王鵬傑在明市混得風生水起不是沒有原因的,就是剛剛片刻的凝滯,他就已經看出了些端倪。董浩和邵晉恒的關係似乎不怎麼好。
這兩個人之前沒有什麼交集,難不成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這麼想著,心裏自然就存了幾分探究。
看著董浩和薑婷在說話,就蹭到邵晉恒的邊上:“邵總啊,聽說董氏最近有個項目,我們剛好是供應商。可這項目太大,我們公司一時半會兒吃不下來”
跟聰明人說話,一半就夠了。邵晉恒看向他,馬上明白了王鵬飛的意思。這個人的確有些能力,這句話,明著是抱怨,暗中卻是試探甚至投誠。
聽阿林的話,王鵬飛和董氏應該合作了不少時間,怎麼會突然朝自己投誠?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更不要說他這樣腸子有十八彎的奸商。
嘴唇勾出個淺淺的弧度,看向王鵬飛:“王總,這不是一個小事情,我們晚一點詳談?”
王鵬飛臉上的笑就沒下去過,深深的法令紋讓他這個人看起來都有些凶,卻努力做出一副和藹的樣子:“好好好,那我們到時候詳談。”
“這人不是什麼好人。”曲溪看著王鵬飛走遠,說。如果剛剛自己乍一眼看見王鵬飛的時候沒想起這個人的身份,現在卻已經知道了。王鵬飛開了很多娛樂場所,不管是明麵上的還是明麵下的。說他是地頭蛇一點都不為過。
這人能混到這個程度,說白了就是黑白兩道通吃,什麼生意都做。而他本人也是個極其好色好賭的人,風評極差。
這也是董浩雖然和他合作那麼長時間,兩人的關係卻是不溫不火的原因。
“我知道。”邵晉恒眯了眯眼睛,“隻要人品不好,那就好辦了。”
一場宴會,相比起邵晉恒之前參加的那些,可以說是聲色犬馬,談工作的人少,談女人的人倒是不少。就連曲溪這麼會玩的人都有些意興闌珊,坐在邊上一直打瞌睡。
“阿恒,我們什麼時候走?”他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這幫四五十歲的人精神怎麼就這麼好。甚至到了後半場的時候還來了一群一看就是不良職業的女人,原本就有些汙濁的氣氛變得更加讓人不適。
“等一下。”邵晉恒看著王鵬傑在一群女人裏麵周旋,過了一會兒似乎才反應過來邵晉恒還在,摟著兩個女人走了過來。
“乖,去陪邵總。”親了親邊上的一個美女,王鵬傑對著邵晉恒使了個眼色:“邵總,我這可是忍痛割愛啊。”
“王總真是大方,阿溪,這個美女就交給你了。”邵晉恒看了一眼曲溪,往邊上坐了坐,一臉為難地看著王鵬傑:“不好意思王總,實在是家裏管教太嚴。”
王鵬傑了然地點了點頭,誰都知道邵晉恒不近女色,對老婆更是出了名的忠貞不二,當初他們結婚的時候他自然也去了,可去的是酒店,自然也沒見到傳說中的邵夫人。
“邵總,我還以為您是來找董總的,這董總都已經走了大半天了,您怎麼還?”王鵬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沒心沒肺,一坐下就大大咧咧地說。一邊還用小眼睛打量著邵晉恒,精明的光芒在他的眼中閃過。
邵晉恒倒了杯酒,對著王鵬傑舉了舉,說:“王總,明人還是不要說暗話的好。”
王鵬傑一愣,驀地哈哈大笑。對著邵晉恒抬了抬手中的杯子:“邵總果然是聰明人。不知道,我們怎麼合作啊?”
“王總說的這個工程,我之前也有所耳聞。我的胃口比較大,要是能拿下來,到時候三七分賬。”
邵晉恒的話沒說完,就看見王鵬傑猛地站了起來,把手中的杯子往地上狠狠一砸,獰笑著說:“邵總,你也太看不起我了。難道我會為了這麼點利益出賣董氏?”
曲溪表情一冷,就要站起來,卻被邵晉恒狠狠按住。
“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往外走了兩步,又轉過頭,“王總,酒色傷身,也傷神啊。”
王鵬傑一愣,邵晉恒已經走遠。
“阿恒,你就讓那個老流氓詆毀?”曲溪氣得不行,恨不得衝上去把那老混蛋狠狠打上一頓。
“既然他想做高風亮節之人,我們也沒必要拆他的台。”邵晉恒淡淡地說,眼中卻閃過一絲不為人察覺的冷光,“阿林,查。”
巴黎。
三天的藝術展,許長安覺得自己的腿都要走斷了。剛開始的時候對那些畫還是挺感興趣的,可到了後來完全就是機械性地觀賞。許可不知道哪來的精力,從頭到尾都是興致勃勃,精神好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