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可還是站在門邊,卻在簡心怡要進入畫室的時候往前衝了幾步,擋在門口:“你不準進去!”
簡心怡的腳步一頓,有些好笑地看著許可:“我說你這小子,為什麼這麼怕我?果然是個傻子,那麼沒種。”
許可的臉漲得通紅:“我見過你,就是你踹我的。”
“我踹你?”像是聽到什麼笑話,簡心怡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你在開什麼玩笑?我會踹你這個傻子”話說到一半,她突然停了下來,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當年的那個人,是你?”
那個時候,簡心怡還和許彙恒在一起。盡管許彙恒這人謹小慎微,卻還是架不住小情人的撒嬌,帶著她出門逛街。
當時的那個商場已經被許彙恒讓人給清空了,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一個帶著黑色兜帽的男子,直直地就撞上了她。簡心怡向來囂張,怎麼可能平白受氣,當場就狠狠踹了那個男人一腳。
的確,當時許彙恒的表情變了變,讓人把那個男人帶了下去,但是她怎麼也想不到,那個男人竟然就是許可。
“是姐姐讓我跟著爸爸,但是你這個壞女人,就是你踹了小可。你是壞女人,你不要在我家!”許可推著簡心怡。
他原本就是個年輕力壯的男子,簡心怡穿著高跟鞋,被許可推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她一陣惱火,剛想踹許可,一個念頭卻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許可,你難道不知道你姐姐昨晚上心髒病發作進了醫院嗎?也是,你一個傻子能幫上什麼忙,指不定你過去的時候,你姐姐都沒命了。”
“你是騙子,姐姐沒事的。”許可惡狠狠地看著簡心怡,嘴裏發出小獸一樣的低吼聲。
“我剛剛才從醫院回來,有必要騙你這麼個傻子嗎?”簡心怡不屑地瞥了一眼許可,眼中頗為厭惡。就這麼個傻子,竟然還能成為一個大畫家,真是可笑至極。
趁著許可晃神的時候,簡心怡走進了畫室,一把撕下許可正在畫的畫,攤開看了看,嘖嘖了兩聲:“你畫的是許長安吧,那些人真是眼瞎了,這樣的畫竟然還看得過眼。還什麼heaven,照我說,你這樣的傻子,就應該下地獄。”
許可尖叫一聲,簡心怡已經撕碎了那張畫。
“傻子,你沒聽見我說的嗎,許長安都要死了,你還有空關心你的畫?”簡心怡湊近許可,“你再不去,連許長安最後一眼都見不到了。”
話沒說完,就看見許可衝了出去,她冷笑一聲,跟著走了出去。
這個傻子被許長安保護得太好,許長安,你不是有心髒病嗎?唯一的弟弟不見了,還真是期待你的反應。
許可衝出家,卻不知道應該往哪裏走。
他從來都是待在家中,出去的時候也是跟著許長安,所以現在一個人跑出來,他連方向走找不到。
站在大街上,他四下張望著,竟然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順手拉住一個人,哀求:“帶我去醫院看姐姐,好不好?”
那人是個男人,看見許可這樣,不耐煩地甩開了許可的手:“媽的,一個傻子,觸老子黴頭。”
許可手上一空,一股大力已經把他甩到了地上。他踉踉蹌蹌地爬起來,拉住另外一個人:“求求你,帶我去找姐姐好不好?”
簡心怡站在許可身後不遠的地方,看著他被一個又一個人拒絕,原本幹淨的衣服布滿了灰塵。她的心裏突然產生了一種報複的快感。
許可,真是一個不錯的報複對象,許彙恒的兒子,許長安的弟弟,這樣的場景實在是太精彩了。
“小夥子啊,你要去什麼醫院啊?”也不知道問了多少人,終於有一個好心的大媽問許可。他僵住了,什麼醫院。他真的不知道什麼醫院。
囁喏著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我姐姐叫許長安,我姐夫叫邵晉恒,阿姨,你帶我去找姐姐,我會給你很多錢的。”
那婦人眼中精光閃了閃:“這樣啊,那我帶你去找你的姐姐吧。”
簡心怡猛地站直了身體。那個女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難道是腦中出現以前看過的一些新聞,說是有一些人專門騙一些年輕人,然後殘害他們的肢體作為乞討的工具,許可這樣的傻子,簡直就是完美的對象。
心中閃過一絲不忍,她的心再怎麼黑,也不想許可變成那個樣子。可想到許長安和許彙恒,那一點點良知卻又被心裏的憤怒淹沒。
許長安,記住,你弟弟的不幸都是你造成的。
她看著許可跟著那個女人上了車,卻在下一刻從車上衝了下來。那女人跟在後麵,一邊追一邊喊:“大家幫幫我啊,我兒子瘋了。”
平日冷漠的人,聽到那個婦人的話竟然都圍了上來。許可睜著驚惶的眼睛看著一群人朝著他慢慢逼近,然後一步步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