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然坐倒在紐約的街頭,簡心怡突然冷笑了一聲:“邵晉恒,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回不去了嗎?”
醫院。
“還是看不見嗎?”醫生拿著手電照了照邵晉恒的眼睛,對著站在一邊的阿林搖了搖頭。
“你們有什麼事情就說出來,不要以為我看不見就不知道你們暗地下的動作。”邵晉恒厲聲,“說,我的眼睛到底能不能恢複。”
“邵先生,您的眼睛到了今天都沒有恢複,看來隻有手術才是最好的辦法。”醫生搖了搖頭。
這樣的病例並不少見,雖說大多數人都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好轉,但還是有一些人終身失明。而且就算能好轉,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恢複情況也差了很多。少的話幾個月,多的話甚至幾十年。
醫生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病房裏一片死寂。
良久,邵晉恒才說了一句:“你的意思是,除了手術,我的眼睛很可能不會恢複。而且就算手術,我也有百分之四十的幾率會死在手術台上。”
醫生支吾了一下。
“這真是進退兩難啊,嗬。”他冷笑了一聲,摸索著從輪椅上站了起來。阿林想上去扶住他,卻被他推開,“你讓他們先出去。”
阿林使了個眼色,病房裏很快就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簡心怡怎麼樣了?”
“在紐約,過得,不是很好。”阿林搖了搖頭。根據手下傳來的消息,簡心怡現在身無分文,他們倒是不至於趕盡殺絕,給她安排了一個工作。可簡心怡心高氣傲,工作了幾天,就從工作的地方失蹤了。
“嗯。”
他以為邵晉恒多少會有些感觸,但是邵晉恒卻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就像簡心怡隻是一個無關痛癢的人。
晃了晃頭,他在想什麼,簡心怡不就是個無關痛癢的人。那女人那麼會折騰,讓她在國外自生自滅不是更好。
“那,長安那邊呢?”
“也,不是很好。”阿林語氣更加猶疑。
他根本沒法去看許長安,而旁敲側擊得到的消息卻是許長安因為流產而抑鬱,怕外人刺激所以不見客。
可這些話,他不敢和邵晉恒說。即便這樣,一句“也不是很好”還是讓邵晉恒白了臉。
邵晉恒縱橫商場那麼長時間,受過無數的暗殺,無數的威脅,卻遠遠不及這句話讓他緊張害怕。
他扶著牆走了兩步,阿林連忙上前扶住他:“邵總?”
“我要去看長安。”拉著阿林,邵晉恒跌跌撞撞朝著門口走去。
“阿恒?”曲溪剛靠近病房就聽見了病房內傳來一陣喧嚷聲。轉過彎,就看見邵晉恒有些異常的舉動。他慌忙上前扶住邵晉恒,看著他茫然的眼神,心中一突,拿手在邵晉恒的眼前晃了晃,“阿恒,你的眼睛怎麼了?”
“看不出來嗎?瞎了。”邵晉恒的語氣非常平淡,就像是回答有沒有吃過飯。
“瞎了?”曲溪大驚失色,邵晉恒那麼強悍的一個人,竟然瞎了?這對曲溪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他一度懷疑邵晉恒是騙他的,可看著他的神情,卻不像是騙人。
“這裏,”邵晉恒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有個血塊,壓住了視覺神經。”
“這麼狗血的事情都被你碰上了?”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邵晉恒這麼說,曲溪反而笑了,“我說你是不是活該?要是你當初能聽我對許長安好一點,順便離簡心怡那女人遠一點,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邵晉恒沒說話,可周身冰冷的氣息似乎讓房間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度。
“好好好,我不說。”曲溪抿了抿嘴,知道邵晉恒看不見,又朝天翻了個白眼,“不過你剛剛那麼匆匆忙忙的要去什麼地方?”他看了眼阿林,又轉向邵晉恒,“找許長安?”
邵晉恒身體動了一下,轉向曲溪的方向:“阿溪,你有見過長安嗎?”
“沒有。”曲溪搖頭,然後長歎了口氣,“這段時間江楓一直在照顧許長安,就連諾諾都交給了她的好朋友,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她了。”
原本還期盼著能從曲溪的口中得到一些消息,卻不想聽到的還是這樣的話。邵晉恒眸光淡了下來:“不行,我還是要去看一眼才能放心。孩子沒了,她現在肯定很痛苦。”
“阿恒。”曲溪連忙按住邵晉恒,“現在長安最不願意看見的,應該就是”那個“你”字在他的口中打了個轉,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是我。”邵晉恒喃喃了一句。
曲溪神色複雜:“既然你知道,那就不要去了。你也知道,許長安這會兒受不得刺激,你這一去要是讓她病情加重,到時候你心疼,江楓也不會讓我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