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氣急,剛要撒潑,就看見曲溪從門外走了進來。他在門口就聽見了錢多多的叫嚷聲,不由有些來氣,走進來的時候更是帶了幾分戾氣。
看見曲溪,錢多多的氣焰頓時消散了不少,忍不住打量這個老太太。萬芳這人不是什麼低調的人,脖子上那一串翡翠就值了一套房子。
她心裏一突,下一刻就聽見曲溪親親熱熱叫了一聲:“奶奶,你今天過來怎麼不和我說一下。否則也不至於被這麼個不曉事的小丫頭給欺負了。”
言語間,淩厲的目光掃向錢多多:“錢小姐,您要不是來看望病人的,就請您快點出去,不要打擾病人休息。”
錢多多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場景,才明白過來自己這是孤掌難鳴,跺了跺腳,跑了出去。
“有消息嗎?”
看見曲溪,許長安算是活了過來,兩眼渴望地看著他。
曲溪搖了搖頭:“警方那邊的消息,屍體的碎片大多數都是鄭世茂的,當然也有阿恒的,卻不是致命的部位。我們還是認為,阿恒還活著。”
“活著?活著你們就去找到他啊。那麼大的海,他能去什麼地方?”許長安喃喃地說著,隻覺得心裏揪成一團,疼得她心肝都痛了起來。
“我們會找到的。現在反而是你”
曲溪的話沒有說下去。自從邵晉恒不見,許長安整個人就像是丟了魂,兩個孩子也不管了。邵良星來奚落過她幾次,可她就像是完全聽不見。邵良星覺得沒意思,也不再來了。
再這樣下去,就算找到邵晉恒,他回來看見的,也隻會是一個不完整的許長安。
“我沒事。”許長安淡淡地說,情緒變化得就像剛剛那個聲嘶力竭的人不是她。
“怎麼可能沒事?”又是一個清亮的女聲從門外傳了進來,萬芳站起來,有些驚喜:“瑩瑩,你怎麼回來了?”
“萬阿姨。”邵瑩的眼睛頓時紅了,“我兒子都出事,媳婦兒也要沒了,我再不回來,這個家被我爸折騰下去就要散了。”
萬芳歎了口氣,想著那個古板刻薄的邵良星,又覺得頭疼。
邵瑩抖了抖自己手中的一張紙,蹲在許長安的麵前:“這是阿恒的遺囑。他一直擔心自己會出事,所以早早地就把遺囑給立好了。所有的財產都歸你,他說,喜歡兩個孩子的前提,是你是他們的母親。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拿著也好,送人也罷,他都不會去管。”
手握上許長安的手,她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們兩個之前,依舊有阿陽和你弟弟這兩座大山擋著。但是逝者已矣,既然都是深愛的人,他們都希望看到你們幸福。就算阿恒沒了,我也希望”
邵瑩的話沒說完,手裏一空。許長安已經搶過她手中的文件,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幾聲碎裂的聲音,那張遺囑已經在許長安的手上化為了紙屑。
“你怎麼”邵瑩有些驚訝。
“他沒死,立什麼遺囑。”許長安站起來,眼神無比堅定地看著他們,“我相信邵晉恒不是那麼容易死的。”
城市的小角落,一個女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眼前的男人:“您再看一下,他怎麼樣了,好不好?”
“我說了多少遍了,他隻要熬過今晚就行了,要是熬不過,你就把他送到大醫院去。真是,沒錢幹嘛要學人做好事,這不是白白耽誤人家。”那個醫生哼了一聲,提著箱子離開了女人破舊簡陋的出租房。
那女人年紀不大,可是眼中卻是難以掩飾的滄桑,赫然就是消失許久的簡心怡。
“阿恒,到最後,還是我救回你了。”簡心怡的臉上帶著愉悅的笑容,坐到被重重繃帶綁著的男人邊上,一隻手溫柔地摸上邵晉恒的臉。
“你知不知道,從一開始,我就喜歡你。邵晉陽算什麼,許彙恒又算什麼?他們連你的一根小指頭都比不上。我也沒想到,本來想要毒死許彙恒的藥被邵晉陽給喝下去了。你說,你那個哥哥是不是傻了?”
簡心怡語無倫次地說著,卻沒發現,手下的人有片刻的僵硬。
“本來以為沒了許彙恒,沒了邵晉陽,你就會愛上我,就會和我在一起。卻沒想到竟然出現了一個許長安,那女人算什麼,她憑什麼能跟你在一起?從你收集她的照片開始我就已經知道,你再也看不到我了。可好在,你以為許彙恒害死了邵晉陽。哈哈,你是不是應該謝謝我,要不是因為我,你這輩子都碰不到許長安,也就不可能,那麼去傷害那個女人你嚐到了吧,嚐到了我心裏一直以來的痛苦了吧?”
刺耳的笑聲在狹小的房間響起,簡心怡笑著笑著,眼角的淚水沾濕了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