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顏明白,沒再多問,轉身往周牧的診室走去,走了一半突然想起什麼,又跑回護士站。
“巧巧。”時顏喚。
正在收拾藥袋的巧巧聞聲回頭,“怎麼了?”
其實時顏有點兒慌,不過她盡量讓自己冷靜。
“那個……那兒童患者的名字,是不是叫嘉寶?嘉年華的嘉,寶貝的寶。”
巧巧放下手裏的東西,走到邊上的電腦上查了查,然後朝時顏點頭,“對啊!你怎麼知道?”
時顏微愣,毫無笑意地勾了下嘴角,“之前做義工活動的時候見過幾次,小女孩很可愛,就記住了。”
“哦哦!”
“那個……我不打擾你工作了。”
“嗯!”
道別後,時顏提著便當盒走進周牧的診室,放下便當袋後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不知道在想什麼。她發了好一會兒愣,突然站起來起來,快步走出診室,她跑到護士站,問了手術室的位置後,跑了過去。
半路,她摔了一跤,掌心擦傷了一點兒,膝蓋應該也傷了,刺痛刺痛的,不過幸好她穿的是牛仔褲,應該不嚴重。
時顏咬牙忍住,跑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看見外麵坐了一對夫婦,大約40歲左右,女人靠在男人的肩上,低聲輕泣,男人抱著女人的肩膀,輕聲安慰著。時顏猜想,這就是嘉寶的父母。
她沒有走過去,而是在離他們最遠的椅子上坐下,微微顫抖的雙手握拳放在膝蓋上,雙眼看著手術室上麵那盞紅色的燈,很久,直到眼睛累了,才放了下來,視線落在某個冰冷的角落裏。
跟他們一樣,她什麼都不能做,隻能等。
冰冷把她籠罩,空氣冷,身體冷,心……也冷。
那張可愛的笑臉仿佛昨天才見過,那天真的笑聲猶如就在耳邊。她心疼她,心疼她的懂事,心疼她小小年紀就要承受病痛帶來的折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仿佛過了半個世紀,手術燈終於滅了,手術室的門從裏麵被打開,時顏也回過了神來,她站起來,靠近了一些。
出來的人不是周牧,而是一個年紀較大的中年醫生,時顏認得他,是心髒內科的主任。
隻見他摘下包裹了半張臉的口罩,歎了口氣,爾後搖頭。下一秒,女人的哭聲在走廊裏回蕩,還有男人隱隱的抽泣聲。
這代表了什麼,時顏再熟悉不過了,當年,同樣的情景,再一次出現在麵前。不過,現在的她已經不是當年的她。
她很傷心,也很想哭,可是她覺得,有個人比她更傷心。
病床被推出來,上麵躺著的人已經蓋上了白布,男人和女人趴在床邊哭了一會兒,旁邊的護士安慰著,好一會兒,護士和一個男人推著病床離開,那對男女緊隨著。
當病床在麵前經過時,時顏紅了眼,嘴唇無力微張,無聲地說了句“再見”。看著他們走遠,時顏回頭,便看見周清走了出來,看見手術室外麵的人時,周清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拍拍時顏的肩膀,低聲說:“其實嘉寶的手術就安排在下星期,隻要手術成功,度過了排斥期和感染期,以後,她就能跟普通小孩一樣去玩兒了,可是,誰會料到她會等不到那天。”
周清抿了抿唇,又說:“等他一下吧!陪陪他,他在嘉寶這個病上,投放了很多是心血,跟感情。別看他好像挺堅強的,其實他比誰都要敏感。”
“嗯!”
這個時顏知道。
周清離開之後,時顏一直等在手術室外麵,幾分鍾後,幾個護士走出來,而她在等的那個人卻還沒有蹤影,她不能進去,隻能在外麵等。
她咬著唇,忍住膝蓋上的刺痛站在手術室的門口,又等了好一會兒,手術室的電動門再次打開。
出來的人腦袋低垂,腳步緩慢,手裏還緊緊捏著手術帽,渾身上下除了疲憊,更籠罩著一股低沉的氛圍。
他沒有發現手術室外的人,低著頭就要走過,時顏伸出手,猛地衝進了他的懷裏,手臂緊緊抱住他寬鬆的手術服下精細結實的腰身。Ugliness Arra
周牧身體明顯一震,眼裏也閃過一絲驚訝,明顯是沒想到時顏會在這裏。好半天,他才抬手抱住了她,抱得很緊很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好像是找到了能安心停歇的港灣,他慢慢閉上了帶著疲倦的雙眼。
手術室外空無一人,兩人在靜謐的環境裏緊緊相擁,尋求安慰。
好像過了很久,時顏突然聽見耳邊傳來一聲很輕很輕的吐氣聲。
時顏抬手,其中一隻手掌從他的腰上上移到了後背上,輕輕地,溫柔地撫著他的背。
“牧牧不要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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