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瑩一怔,李飛燕竟被慕容豐關了起來?
難怪她呆在這海龍灣公館竟一直沒見過她,那日突然聽到的叫聲,如今想想竟有些熟悉,難不成就是被關在後山的李飛燕?
“少帥不讓任何人碰你的東西,所有的物件都是他一手擦拭。身邊也沒有再讓人伺候,一直都是一個人,夫人,少帥是真的”
“你不必說了,我已經是將死之人,提這些隻是徒增煩惱而已。”蘇婉瑩打斷秋兒的話,努力壓製聽到這些真相後的動搖。
哪怕慕容豐這些年為了曾經做錯的事在悔恨又如何?
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的父親不會再活過來了。
車上。
蘇婉瑩一手抱著康兒,一邊望著車窗外的街道。
忽然生出恍然隔世之感。
在公館呆了那幾日,似乎都隨著車子,一點點的甩到後麵,她心裏有放鬆,亦有些惆悵。
“娘親,我們是要回家嗎?”康兒還不知道蘇婉瑩‘病了’,卻也看出自家娘親身子不適。
小小的人兒皺起眉頭,愁苦地說:“娘親可是生病?葉爹爹醫術高明,一定會將娘親治好的,我都想他了。”
坐在旁邊的慕容豐劍眉擰著,想到四年前,葉卿塵一手‘偷梁換柱’,臉色有些暗沉。
蘇婉瑩不想徒生支節,便輕輕握著康兒的手,“康兒不是一直喜歡慕容叔叔嗎?”
“是的,康兒最喜歡慕容叔叔了。”說著,康兒伸出雙手就將慕容豐的腰抱住,小腦袋還在上麵親昵的蹭了蹭。
短短幾日,蘇婉瑩竟不知他們已經熟昵到這一步。
康兒對慕容豐的依賴,儼然比對葉卿塵還要深厚。
她不免有些慌亂,“康兒,過來。”
這語氣有些急促,康兒奇怪地抬起頭,看著她。
就連慕容豐也望了過來。
蘇婉瑩故意清咳了兩聲,氣色更虛白了幾分。
慕容豐眸色愈發暗沉,取出一個水杯,遞給蘇婉瑩,“枸杞泡的水,你喝喝。我已經跟下麵交待好了,下月初,我們就出國。”
“你不管這裏的事?”蘇婉瑩吃了一驚,她雖然一直呆在館裏,卻也知道最近戰事吃緊,各路占地的軍閥都在拚命地爭奪地盤。
申城向來是各路人馬盯著的肥肉,慕容豐竟要在這個時候帶著她離開?
“與你相比,這些都不要緊。”慕容豐握著她的手,鄭而重之的說。
蘇婉瑩心一慌,抽開自己的手,避開對方的注視,咬著唇瓣,“你不必為我做到這一步,我隻想跟康兒好好度過未來的日子。”
“瑩兒,你信我,我一定會將你治好,讓你留在我身邊。”慕容豐深深地看著她,說出的話如同誓言。
這話傳到蘇婉瑩的耳裏,直達心髒。
她慌亂,且無措。
那些一直提醒自己的‘仇恨’,在這一刻起不了任何作用,隻盼著車子再快些,再快些,隻要離開他,一切都會恢複正常。
到小巷深處。
車子不好再進去,慕容豐扶著蘇婉瑩下來,康兒陪在一邊。周邊還有兩隊護兵。
“我想跟康兒兩個人進去,收拾下東西就出來。”蘇婉瑩停下來,看著慕容豐,語氣有些軟,帶著懇求的意思。
“我陪你們一同進去。”
蘇婉瑩微微蹙眉,緩緩退了一步:“好。”
小院不大,卻是傳統的四合小院,三間臥房,一個正廳,一個廚房。
許是入秋。
三人進去的時候,一陣涼風吹來,嘩啦啦的吹落許多落葉,灰塵一時迷了蘇婉瑩的眼,她不由地伸出手想揉一下,卻被一隻手攔住,輕聲道:“別揉。”
然後輕輕的風吹著她的雙眼,她輕輕眨了眨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臉。
那眼裏,全是自己。
深情,且關切。
她心口猛得一撞,小臉莫名一燙,不由地退開幾步,才感覺跳的沒那麼快了,這一冷靜,便發現康兒不在,想到之前的事,慌亂地喊道:“康兒!”
“娘親!”
康兒從正廳的門口鑽出圓溜溜的小腦袋,伸著他們揮手,“慕容叔叔,你快過來看看我們家!”
蘇婉瑩小臉嫣紅的模樣,取悅了慕容豐,眼角染上一抹笑意,“好。”然後一點沒有防備地朝著康兒走去。
蘇婉瑩望著他的背影。
唇瓣微微動了動,無聲的說了句。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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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豐坐在正廳,冷俊的臉色陰沉得像是暴風雨來襲的烏雲,額角還有被重物敲擊的傷痕。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有人埋伏在這裏敲暈自己,帶走了蘇婉瑩與康兒。
一想到這個,混身散發的冷氣壓更是讓人顫抖,不敢靠近。
帶來的兩隊人馬,將院裏裏外外搜了幾遍,還是沒找到蘇婉瑩與康兒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