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律師沒有來。
易初嫣把招待律師的糕點都準備好了,但肇飛宇說自家專屬律師恰好人在國外,離婚的事得多耽擱幾天。
耽擱就耽擱吧,反正她也不急。
“既然如此,我就先去找住處,免得淨身出戶之後流落街頭。”
易初嫣淡笑著跟肇飛宇打個招呼,換衣服準備出門。
肇飛宇是個傳媒界商人,更是各大雜誌經濟版麵的明星,屬於皮相與實力並重、隻靠緋聞都能炒紅新人女演員的那種。
易初嫣與他的協議上注明,她必須將兩人的婚姻關係保密,才能獲得約定的報酬。
她非常守約,每次出門都假扮做肇家的家政婦,從未被識破。
肇飛宇姿勢優雅地窩在沙發裏,看著易初嫣脫下真絲睡衣,換上不起眼的家政製服。
她剛來到他家的時候,不懂打扮,不擅搭配,一身樸素。
母親就像巧奪天工的大廚,把一塊毫不起眼的豆腐,雕刻成了水嫩動人的羊脂觀音。
三年後的今天,肇飛宇可以不客氣地說,易初嫣要姿色有姿色,要氣質有氣質,要見識有見識,是他母親手把手教出來的豪門貴婦。
現在的易初嫣,雖然身穿耐髒不耐看的勞工裝,舉手投足間那份女人味卻擋也擋不住。
這個女人不是削尖了腦袋才鑽進肇家嗎,偷偷吃避孕藥,到底是為什麼?
“老公?”
易初嫣感到他探究的視線,回頭。
肇飛宇淡然吩咐:
“晚上你回市中心的公寓。”
那邊是夫妻倆的小窩,沒有第三人知道。
以往興致來了,他總會帶易初嫣避開母親,到公寓享受二人世界。
易初嫣失笑,搖頭:
“不行喔,這幾天要節製。”
果然拒絕了,肇飛宇暗忖。
他麵無表情:
“我什麼也不做,你就當陪我告別我媽。”
易初嫣明白他的意思,伸手輕輕替他揉太陽穴:
“你不守著阿姨嗎?”
“本家下午來人,接我媽去主宅那邊辦喪事。
你知道,我從不踏入主宅一步,看到那老頭的臉就煩。”
肇飛宇閉上眼。
易初嫣的按摩手法高明,每次都能讓他放鬆得睡過去。
但今天,她隻隨意按壓幾個頭部穴位,就收手離開,唯獨在他額頭留下一吻。
她的嫻靜體貼讓他流連,雖然現在看來,很可能是假的。
易初嫣收拾提包,柔柔地問:
“老公,晚上想吃什麼?我做好了等你。”
肇飛宇正要回答,手機卻突然響起。
他麵露不悅:公司和劇組都知道他家中老人新喪,所有工作統統暫停三天,誰還那麼沒眼色打電話過來?
撿起手機一看,他表情略微鬆動,接電話。
“妃茵?你怎麼打來了嗯、是,沒什麼,病了好幾年,如今也是解脫現在嗎?可以,我去接你。”
易初嫣冷眼瞧著他。
待他放下手機,易初嫣臉上立刻又恢複溫柔體貼的神色:
“是明小姐?”
“嗯,今天我有約,你不用去公寓了。”
肇飛宇說著,隨手拿起車鑰,頭也不回地離開。
明妃茵,住在肇飛宇心裏的女人。
跟她一比,易初嫣這即將離婚的妻子,什麼也不是。
易初嫣聳聳肩,不用自己伺候正好,樂得清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