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玻璃桌上的兩個杯子,是易初嫣當初特地幫肇飛宇選的,肇飛宇一直很喜歡,但是沒有和易初嫣說過。
銀白色的紋理握在手心有著淡淡的磨砂觸感,杯沿微微向外彎曲,露出一個小小的漏口。
第一杯紅酒沿著杯沿被倒入第二杯裏,倒滿的時候一滴都沒有灑出來。
這是肇飛宇很喜歡的斟酒技巧,雖然遠不如醒酒來得有效,但這樣又能練習耐心,又能把玩杯子,讓肇飛宇樂此不疲。
所以不論易初嫣多麼地心靈手巧,每次兩個人一起喝酒的時候肇飛宇都不會讓易初嫣為他斟酒。
後來他一個人喝酒,第二個酒杯就很久沒有被拿出來了。
易初嫣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幾聲,說:
“我還是不拐彎抹角了,你也不喜歡。
我是來空手套白狼的。”
這話說得正義凜然,在易初嫣臉上看不見任何羞愧之色。
肇飛宇默默地斟酒,良久後才開口回應:
“先喝酒,其他都是小事。”
都隻是小打小鬧而已。
易初嫣早已習慣肇飛宇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好像沒有什麼能夠讓他沸騰起來。
肇飛宇就像是一杯冰啤酒,冰冷本就是他的特點,一旦解凍反而會失去原有的味道。
易初嫣知道這一點,所以如果肇飛宇主動邀她喝酒,就說明他的心事很多。
不過就算自己做在他對麵,他也不可能放下束縛來向自己傾訴吧!
“92年的勃艮第,和這個杯子的顏色很搭。”
易初嫣由心稱讚。
肇飛宇淡淡一笑:
“斟滿酒的酒杯,和現在的你也很相襯。”
易初嫣端起酒杯,透過一片紅色看向肇飛宇刀削般銳利的側臉。
到底是紅酒襯托了我,還是我裝點了你的紅酒?
這個答案,易初嫣現在已經不需要了,因為肇飛宇此刻還願意看著她,這已經是他的饋贈了。
“肇先生,我想從你這拿走一些我很感興趣的東西。”
“你怎麼知道我這裏會有?也許沒有你要的東西呢?”
肇飛宇挑了挑眉,有些挑釁地乜斜看著易初嫣。
易初嫣自信滿滿:
“如果連房客在做什麼我都不知道,那我就不是一個稱職的房東了。”
肇飛宇根本就無動於衷,像一隻慵懶的貓咪窩在柔軟的沙發裏,一字一頓地問:
“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現在在做什麼?”
易初嫣看著肇飛宇暴露出來的線條,咽了咽口水,蓋上帽子把帽沿壓低。
“你在勾引你的房東我可不會給你減租!”
肇飛宇被紅酒嗆了一下,強行保持自己優雅的姿態,麵紅耳赤地咽了下去。
這個女人!為了拿我的資料到底想幹什麼?
房間的氣氛一時變得曖昧起來。
這時賈嬸探頭進來:
“肇先生,明小姐已經到門口了。”
肇飛宇點了點頭:
“讓她進來,我這有位客人。”
明妃茵穿著很誇張的紅色衛衣,巨大的領子遮住了她大半張臉。
肇飛宇從不試圖評價明妃茵的品位,也許她隻是前衛了一些。
明妃茵訝聲:
“飛宇哥,有客人在?”
肇飛宇的別墅是很私人的領域,平時能進來的人並不多,像明妃茵一樣敢硬闖的人屈指可數,明妃茵眼珠子轉了轉,料想這位客人來曆不凡,也許是肇飛宇某個大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