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從郊區回來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找了偏方,說是能治愈肇飛宇的頑疾,那包草藥放在閣樓上一直沒人去動,易初嫣這時候想起來,決定拿出來看一看。
巴掌大的一小包藥,花了差不多一千塊,換做在以前,易母可不會這麼下血本,但現在為了這個女婿,多下點本錢也是值的。
易初嫣攤開包裝袋,一股濃鬱的中藥味便迎麵襲來,她隨老郎中學過一段時間中藥,勉強認得出幾味常見的藥草,其餘幾味,卻一時沒法認出來,於是另起了一壺,煮一趟試試藥效。
肇飛宇夾著香煙,從容地在屋內踱步,隨處打量著屋子的布局,目光在電視新聞上逗留片刻後,便轉向廚房。
不是說在熬湯嗎,為什麼有藥香?
閑情逸致間,便朝著廚房走去,轉過拐角,女子纖細的身姿呈現在眼前,嘴中不知哼唱著什麼歌調,在肇飛宇聽來格外動聽。
放輕腳步,漸漸靠近。
想必會是一次很有意思的偷襲。
腳步靠近的時候,才聽見她是在打電話,隔著這麼近的距離,易初嫣說的話,肇飛宇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好好好,愛你愛你,你要自己保重,好吧?”
一番甜膩到肉麻的話,都是肇飛宇從未聽她說過的。
以前懷疑她有情人,隻是不知道孩子的來曆,現在知道了,那麼自然就不會是情人了。
易初嫣掛了電話,便聽到身後的肇飛宇開腔:
“跟誰打電話?”
易初嫣迅速藏起手機,一轉身:
“你都聽到了?”
這個反應,似乎有些不對頭。
肇飛宇臉色有些不悅:
“我剛到。”
男人聽見自己心愛的女人隔著電話在說情話,心情會好才怪。
易初嫣扮出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吞吞吐吐的:
“電話那邊是我很喜歡的人。”
肇飛宇臉一沉:
“是誰?”
女子一吐舌頭:
“不是你讓我去找蘇茫嗎?吃醋啦?”
肇飛宇眉頭頓時揚了起來:
“好哇,竟然學會惡作劇了。”
作勢要拍她屁股,被靈巧躲掉,讓出來兩爐冒著熱氣的湯水,奇道:
“你煮藥幹嘛?她賈嬸做就可以了。”
易初嫣從他身後鑽出來,指著那一爐藥:
“據說是偏方,能治你哮喘,媽大老遠買來的,我先自己試一趟,沒問題就給你喝。”
肇飛宇揭開蓋子:
“黑乎乎的,你一個孕婦亂試什麼?煮好了拿給我就是,難道還能中毒麼?”
易初嫣拗不過他,隻好依了。
這中藥一直煎到晚上時分才好,肇飛宇應酬回來,渾身都是酒氣,殷三虎帶著他又去了一趟市中心,跟蒙少把事情都談妥了才回來,這幾人性情豪邁,帶的肇飛宇這個不冷不熱的人也熱火中燒,幾回合過後,難免泛起醉意。
易初嫣知道,肇飛宇這個男人其實酒量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好,加上肺有舊疾,除了紅酒是萬萬不能沾的,見人一回來,便把煎好的藥遞了過去,肇飛宇隻當是又有人敬酒,接過來就一口幹了,結果苦得直咳嗽,嘴裏罵罵咧咧的,怕是真醉了,權當是醒酒。
時間不早,易初嫣哄睡了兩個小家夥,把癱睡在沙發上的男人搬回房間去,見他脖子上留了些頭發和香氣,就知道殷三虎叫了些娛樂項目,肇飛宇不是會亂來的人,不然也不會醉著酒還非要跑回來,而不是陪那些鶯鶯燕燕過夜了。
易初嫣覺得,一個男人性情冷淡一些,有的時候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的專情,是許多男人學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