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便過了四個月了。
醫院內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入眼處處都是潔白無瑕的顏色。穆容緩步走著,經過一扇窗戶時,腳步一頓。她看著窗外的藍天和明媚的陽光,伸手覆上自己的肚子,輕柔地來回撫摸著。
小寶貝,媽媽剛才做產檢了,不知道結果怎麼樣?你肯定一切都好。媽媽真的好期盼你快點來到這個世界上。我的寶貝,媽媽愛你。
和煦的陽光灑在她身上,讓她臉上充滿母愛的笑容更溫暖了幾分。
穆容走回到等待區坐下。等待區坐著很多孕婦,幾乎都是家人陪著來的,無論是孕婦還是家人,臉上都掛著幸福的笑容。隻有她一人孤零零地坐在這裏。
穆容感覺心中泛起了一陣陣的酸澀與落寞,連口中都嚐到了幾分苦澀。突然,她收回視線,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放穩了呼吸。
寶寶,為了你,媽媽會保持愉快的心情的。
穆容一想到再過幾個月,自己就有一個粉嫩粉嫩的寶寶了,就不可抑製地露出一抹柔軟的笑容。真期待啊。
十幾分鍾後,護士的聲音響起:“穆容。”
“在這裏。”
穆容微笑著起身走進房間,在醫生對麵的椅子上坐下。醫生正低頭看著檢查報告,眉頭緊皺。
“您是穆容女士?”
穆容見醫生一臉凝重的神情,心懸到半空,緊張地手心都開始冒汗。她重重地點點頭,道:“是,我是。醫生,我的檢查報告有什麼問題嗎?”她的手又習慣性地覆上自己的肚子。
醫生注視著她,歎了口氣,道:“穆容女士,報告顯示,您的孩子沒有生命特征。”
穆容撫摸著肚子的手一頓,瞪大眼睛看著醫生。“您,您說什麼?”
“您的孩子沒有生命特征,我很抱歉。”
“您,您是不是搞錯了?這怎麼可能?我的寶寶怎麼可能是死胎呢?我每天都可以感受到它的啊!”穆容覺得自己頭上有一座大山,沉沉的,壓得她踹不過氣來。
她鼻尖一酸,眼中便蓄滿了淚水。
醫生歎了口氣,緊皺著眉頭,緩緩道:“穆容女士,建議您盡快打掉它,不然它會危及到您的身體健康。”
穆容深深地吸了口氣,仰頭,強忍住淚水。過了好一會兒,她平靜地說:“我知道了。”她的聲音哽咽又顫抖。
穆容強裝鎮定地走出房間,看著坐在等候區的一個個孕婦,剛才被抑製住的淚水便又不受控製地湧了上來。她握緊雙拳,維持著最後的儀態和思考的能力,走出醫院,打車回家。
在回家關上門的下一刻,穆容便癱坐在地上,靠著門,雙手無力地垂在地上,淚水如破堤的洪水噴湧而出,滴落在衣服上。
寶寶!我的孩子!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穆容第一次深刻地領悟到什麼叫做“心如刀割”。疼痛似乎融入了血液,從心底蔓延到了全身各處,讓她忍不住嚎啕大哭。
太陽不知不覺落了下去,整個房間便陷入了昏暗。穆容緩慢地站了起來,準備去打理一下自己。
這件事情,還是先不要告訴君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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