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枯枝落葉上濺起了水花，在寂靜的古樹林中格外清晰。
不遠處的湖泊，雖然有林木與霧氣的遮擋，但在他的視線中，一覽無遺。
整座湖泊蜿蜒盤旋，張牙舞爪，的確像是一條匍匐在地麵的巨龍。
這應該就是龍湖吧。
方便完。
又等待了十餘分鍾，他方轉頭對著越野車方向喊道：“好了嗎？”
沒有人回應。
他又等待了大約二十分鍾，終於忍不住，走了過去，停在了十餘米開外的地方，準備再次喊一聲。
這時，戴著墨鏡的短發女子墨蘭，滿臉冷酷地走了過來，道：“去吧。”
洛飛看了她一眼，點頭示意，走了過去。
走到車前時，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名叫墨蘭的女子，站在了二十米遠的地方，背靠著大樹，麵對著這裏，似乎正看著他。
洛飛正在疑惑時，車門打開。
他轉頭看去，頓時一愣。
越野車寬敞的後排，穿著白裙的少女，安靜地坐在那裏，清澈的眸子看著他，溢滿了溫柔。
洛飛呆滯了一瞬，左右看了一眼，像是在尋找另一個人。
但並沒有另一個人。
那名穿著格子短裙小西裝黑絲襪的冷酷美少女，已經變成了一襲白裙安靜溫柔的美少女。
這的確是一個人，但絕對不是一個人。
姐姐變成了妹妹，清水美衣變成了清水梨衣。
他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兩人之間的差別，無論是神態還是氣質，甚至是氣息。
“洛，來……”
少女輕聲呼喚著他。
看著眼前這名熟悉而陌生的少女，看著這張熟悉而陌生的嬌美臉頰，洛飛的腦海裏，再次浮現了出了那道在記憶中若隱若現，隱隱約約的身影。
他上了車，坐在了她的旁邊，鼻中嗅著她獨特的少女味道，目光複雜地看著她。
這就是那個曾經與他青梅竹馬，為他默默地做了那麼多事情，最後又為他香消玉殞的女孩嗎？
“砰！”
車門突然自動關閉。
洛飛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外麵。
但外麵，什麼都沒有。
等他再次轉過頭來時，身旁的少女，已經鑽進了他的懷裏，柔軟的嘴唇已經親吻在了他的脖子上，嘴裏呢喃道：“洛，想我了嗎？我……想你了……”
洛飛抬起來準備推開他的手，微微僵硬了一下，放了下去。
“洛，你曾經答應我……要等著我的……”
少女抱住了他的脖子，柔軟的嘴唇親吻在了他的嘴唇上，嘴裏發出了夢囈般的呢喃。
洛飛的腦海裏，一幕幕支離破碎的畫麵，仿佛在高速上窗外的景色，一閃而過。
想要捕捉，卻捕捉不到。
親吻持續了很久，少女的嘴唇方鬆開，淚光盈盈地看著他，低聲喃喃：“洛，對不起……我說過，會讓你更快樂的……可是，可是這不是我的身子……我不能……”
洛飛呆呆地看著她，正要說話，她再次堵住了他的嘴巴，然後伸手握住。
“梨衣，別……”
洛飛身子一顫，想要阻止。
少女卻從她身上退了下去，跪在了他的腳下，仰著嫵媚溫柔的小臉，淚光盈盈看著他道：“洛，你欠我的……也是我欠你的……請不要拒絕……”
說著，低下了頭，長發垂落。
深色的車窗玻璃外，明媚的陽光灑落下來，被古老而茂密的枝葉裁剪的支離破碎，猶如他的記憶。
地上堆疊的厚厚落葉，在斑駁的陽光下，散發著腐爛前的最後光彩。
戴著墨鏡的短發女子站在遠處，背靠著大樹，看向這裏。
但她看不到什麼。
林中的風，帶來了湖水潮濕的氣息。
早晨的林間，有晶瑩的露水，一滴一滴地落下。
林中很安靜，車裏也很安靜，似乎隻有露水滴落，敲打在枯葉上的水聲。
一個小時後。
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戴著墨鏡的短發女子，依舊站在那裏，如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車裏。
少女依舊跪坐在那裏，仰著嬌媚紅潤的臉頰，深情款款地看著眼前的少年，輕聲呢喃：“我髒了……你也是……”
少年靠在柔軟的椅子上，胸口微微起伏著，好看的臉頰上，露出了更加好看的迷離神態。
十分鍾後。
車裏突然響起了幾聲響亮的耳光聲。
隨即，車門打開，少年狼狽地逃了下來，臉上印著幾道紅紅的巴掌印。
“王八蛋！我要殺了你——”
安靜溫柔的少女，突然爆發出了咬牙切齒氣急敗壞的的怒罵聲，隨即，腦袋伸出車外，長發垂落，“嘔”地一聲幹嘔起來。
與此同時，幾團紙巾扔出了車外。
站在遠處一動不動的短發女子，終於挪動腳步，走了過來，臉上依舊是酷酷的表情。
洛飛站在距離越野車七八米外的地方，滿臉漲紅與尷尬，第一次露出了手足無措的模樣。
“殺了他！殺了他！！！嘔——”
車上的少女，依舊在怒吼和幹嘔，本來美豔冷酷的臉頰，變的有些猙獰。
戴著墨鏡的短發女子來到了洛飛的身後，一隻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滾——”
正在幹嘔和拿水漱口的少女，又發出了一聲歇斯底裏的怒吼。
短發女子收起匕首，再次走遠。
洛飛以為她是在讓自己滾，但顯然不是。
他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猶豫了半晌，還是轉身走到了遠處，與那名叫墨蘭的女子站在了一起。
“我該滾嗎？”
他轉頭看向了身邊的短發女子。
墨蘭看著遠處的樹林，臉色冷酷，沉默了一會兒，方開口：“想死的，那就滾吧。”
洛飛：“……”
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其實……我覺得，這不是我的錯。”
洛飛小心翼翼地道。
墨蘭突然轉過頭，看著他，目光冷酷：“在小姐的麵前，永遠都是別人的錯，你更不會例外。”
洛飛不再爭辯，看著她道：“蘭姐，可以問下你家二小姐的情況嗎？”
墨蘭看著他，沒有說話。
“我想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回去後，還是像以前那樣快樂嗎？”
在洛飛的記憶裏，雖然那個女孩經常被洛嘉嘉欺負，經常被他“背叛”和無視，但對方還是很活潑開朗的，笑聲還是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