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下意識地，她輕輕地說道。
“沒必要跟我說抱歉，又不是你的錯。”路飛揚嘿嘿地笑。
路瑤低垂著頭，盯著自己的地板看，腦子一陣混亂，又覺得尷尬，她沒想到事情是這樣，早知如此，她就不來這裏了。
路雲羽帶她回家給路光看，是故意而為之嗎？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的身世，哥哥和路小唯把我騙得好慘！”氣氛太凝固，路瑤忍不住故意轉開話題。
“不用怪她啦，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立場。你哥哥瞞著你，也是為你好，如果不是為了你，他也犯不著弄出那麼多事來替你隱藏身份。”路飛揚說道。
路瑤一時語塞，半晌才忍不住說道：“我又沒有怪他，可我也有知道的權利呀。”
路飛揚笑：“好啦好啦，趁他們還在說話，我們出去逛逛。”
“嗯嗯。”路瑤也跟著站起來，反正在這裏坐著也無聊，還不如去逛逛。
書房裏。
路光怒火衝天地把桌上能砸的東西都往路雲羽身上砸過去，眉頭緊皺，怒火自然地流露在麵上：“你為什麼要把她帶回家！”
路雲羽沒有還手，也沒有躲閃，他安靜地站在書桌前，任由書本、毛筆等東西砸在他身上。
“路雲羽，我知道你是為了你媽媽出氣，但你這樣做除了把所有人的傷疤揭開，還有什麼意義！”
“你告訴了路瑤她的身份，又要路家怎麼對待她！你以為路輝和陳美能容得下她嗎？你以為爺爺真的希望她回到路家？”
“我告訴你，他們永遠隻會假惺惺地去關心路瑤，絕對不會接納她！你告訴了她，是害她！讓她有家不能回！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路光十幾年來第一次火氣那麼大，而且還是對著他最疼愛的兒子。
“雲羽，你太讓我失望，太自私了！”路光的眼神冰冷下來，變得無比陌生，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除了冷漠，再也沒有別的情緒。
路雲羽拳頭緊握，他抬起頭，直直地看向路光，冷笑：“那您呢？就不自私了嗎！媽媽愛了你一輩子，你卻沒有給予她，哪怕一點點的愛！”
“你想我怎麼做？去療養院陪她？去陪一個讓我惡心的女人？”路光拍著自己沒有知覺的大腿，聲音沙啞冷冽：“我的腿殘疾了，哪裏都去不了，隻能在這裏陪著她，她還不滿足嗎！”
“就算沒有戴安娜，我也不會喜歡她，她的行為隻會讓我覺得無比的惡心！”路光冷酷地道：“她從來都不懂，愛不是她想要就有，不想要就沒有，強求隻會傷人傷己。”
聽到這話，路雲羽不知為何，想起了路小唯，若是他愛的人不愛他，他又會怎麼做，會像媽媽那樣用決然的方式把爸爸留在身邊，還是像爸爸那樣自己傷心自己難過呢。
“雲羽，把路瑤送回美國，告訴她，所有的事情隻是一個誤會。她不是路家人，她的爸爸早就死了。”
路光手指輕輕地敲擊輪椅的扶手，聲音如皸裂的樹皮，沙啞沉重，透著深深的疲倦。
“遲了。”路雲羽淡淡地道：“不管你怎麼罵我，我心意已決。”
“是，我是自私。但我也可以告訴你，媽媽這些年過得比任何人都糟糕，他們的痛遠不及媽媽承受的萬分之一。”冷冷地說完，路雲羽冷酷地轉身離開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