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台階上,十指插入發間,緊緊地抓著自己的頭發。
語菲坐在床上,手上拿著那個戒指盒,淚水模糊了雙眼。
這一夜,她一個人睡在床上,他一直沒有回來。
她不知道他在哪裏。
為什麼我們不可以簡簡單單地愛著彼此?為什麼要把我們的愛變得如此複雜?
不知到了何時,她就那樣迷迷糊糊睡著了。半夜裏,似乎是在夢裏,落入了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她以為是在夢裏抱著他,生怕他又消失了,伸出胳膊抱著他,一點都不敢鬆開。
他攬住她,下巴挨著她的頭頂。
“身為男人,要是不能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生活舒適的話,還有什麼資格和她結婚呢?”他低聲說。
“費慕凡,我是那樣的人嗎?”她突然睜開眼,抬頭望著他,把他嚇了一跳。
“隻要我們兩個人在一起,一切都會變好的,我相信你。”她握住他的手,認真地說。
他沒說話,隻是靜靜地將她擁在懷裏。
夜,漫長又無聲。
第二天,語菲一直睡到很晚都沒醒來,他也沒叫她,知道她昨天太累了,便一直坐在床邊守著。
輕輕地拉著她的手,小心地撫摸著。
天,這手上什麼時候破了皮?他才發現她手上的傷。
肯定是昨天,這家夥,怎麼一點都不知道疼惜自己的?他的大手覆住她的,輕輕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那個戒指盒,還放在床頭櫃上,他一扭頭就看見了。
打開盒子,陽光照著金屬反射出獨特的光芒,迷了他的眼睛。
“啊,你幹什麼?”她突然驚醒了,一睜眼竟然發現他正在給她的手上套戒指,呆呆地望著他。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隻是繼續著自己的行動。
她簡直不敢相信,兩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看著那鉑金的指環套上自己的手指,她的兩隻眼睛都模糊了,淚水順著眼角流了下去。
他坐在床邊,低頭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將那一枚放在她的手心,說:“現在是不是該你了?”
她擦幹眼淚,一下子就坐起身,含淚笑嘻嘻地望著他,顫抖著手,將戒指往他的手上套。可是,也許是因為太激動,她的手顫抖地太厲害,根本套不進去。試了好幾次,直到最後,她哭了。
他摸摸她的頭頂,抓著她的手,給自己戴戒指。
她笑著,抬起手朝他搖著,他沒說話,隻是將她擁在懷裏。
“費慕凡,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再隨便拋下我了。哪怕你將來富貴的不得了,也不許。明白嗎?”
她笑著說,眼眶裏卻還是淚水。
“糟糠之妻不下堂!”他說著,握住她的手。
“不許騙我哦!”她說。
他點頭。
兩個人就這樣默不作聲地望著彼此,好像是初次相識,又仿佛認識了幾百年。
“好了,趕緊起床,我們要出門。”他突然笑著拍了下她的手。
“幹嘛去?”她問。
他寵溺地笑著,捏捏她的鼻子,說:“當然是你想要去的地方。”
她幸福地笑著,就要去親他。
“牙都沒刷,臭烘烘的。”他說道。
她吐了下舌頭,跳下床。
望著她的背影,他笑了,輕鬆卻又沉重。
婚姻,並不是一個簡單的承諾!
坐上他那輛不知道幾手的敞篷吉普,兩人往鎮子駛去。
將車子停在一個好像是宗教場所的房子門前,她就跟著他下車了。
原來是一所教堂,天主教教堂。
她滿是疑惑地望著他,兩人一直走到禮壇那裏,一位神職人員就從一扇門簾後走了出來。
“buenosdias,father!”
“buenosdias,adam!”
西班牙語的神父嘰裏咕嚕說了一堆什麼,她也沒聽懂,左手隻是緊緊攥著費慕凡的手,似乎連汗都捏出來了。
聖壇背後的牆上,掛著耶穌受難的十字架,再往上,便是一個窗戶,彩色玻璃。
一隻鴿子,從側麵的窗戶裏飛了進來,落在聖壇上,漫不經意地走著。那姿態閑散,仿佛這就是自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