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妤不驚反笑,一臉輕鬆,她勢在必得。
“王爺,我是杜家人沒錯,可這麼多年我大伯父拿走了屬於我父親的一切,甚至要操控我入宮殘害皇帝,我為何不能反抗?王爺可以不相信,我也的確沒有證據,可我敢用我項上人頭擔保,我所說之事無半句謊言。我一無背景,二無幫襯,隻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將軍之女,王爺隨時可以取走我項上人頭。”
杜妤眼中火光霍霍,如果現在要她跪地祈求,她也甘願。
她的臉上一片光明,真心一片。
李贏眼中的神色漸漸變化,從震驚到平靜,轉而輕鬆。
但是他沒有當即做決定,居高臨下打量她。
良久,低聲問,“你還有什麼證據你是杜方的女兒?”
杜想一下,毫不顧忌的扯開自己領口,瘦弱的她雪膚仿佛有光,在接近胸口的地方有一片梅花。
李贏眼神很快一掃,很快轉身。
杜妤瞧著他的高大背景無比安心的深吸口氣,“王爺,杜方的女兒出生之時天降異彩,梅花盛開。同樣驚異的事情是,我的懷中有一朵梅花印記。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我相信一直與我父親關係不錯的王爺該知曉。”
頓了頓,她緊盯著他的脊背,解釋道,“王爺無須有負擔,我自願叫王爺見證,也希望王爺保守秘密才是。”
看了身子,要負責。
李贏肩頭一動,剛才他未曾多想,不過一個飛快的想法,畢竟事關生死,馬虎不得,還以為她能拿出什麼信物,卻不想她竟然
想當年,杜方每次見他都曾開玩笑說自己的女兒是梅花精降生,好看不說還身上有梅花印記,那場麵十分震撼。
杜方還曾隨口說要等自己女兒長大許配給他,可也隻是玩笑,那個時候他也還是懵懂少年,一個簡單的玩笑就這麼隨著時間推移而淡忘。
後來皇帝一個聖旨他去了邊塞,時隔多年杜家的事情早已經淡忘,但是那多梅花他還記得。
他轉身看她,目光堅定,“如果可以,你隨時可以來找我,我會給你個名分。”
杜妤身子一跳,滿臉震驚,心情複雜。
李贏不去看她,轉身撩開茅草屋的麻布簾子,對外麵副將交代,“去,派人看看,內外線前後去查,勢必要保護好皇上安危。”
副將領命,簾子落下。
李贏轉身看著依舊戳在那裏不動的杜妤,有些尷尬的輕輕吐氣,將玉佩還給她,“你是如何過來,杜丞相幾時去了皇帝那邊?”
杜妤依舊沉浸在震驚之中,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是這樣的感受,又驚又喜,也有失落。
她很快回神,垂頭斂眉回道,“我騎馬過來。”
話音落下,兩個人相繼無言。
外麵,傳來一聲聲馬蹄嘶吼,一個士兵歪著身子滿身血水的衝了進來,“王爺,不好了,匈奴人攻上來了,我們的人還沒到,快走。”
杜妤心中大駭,抓過馬鞭子就要出去。
李贏一把將她拉住,“去哪裏?”
杜妤恍惚了片刻,“王爺,殺敵人。”
“用不著你,跟我來,我們往高處走,援兵爬山過來,很快走了。走!”
杜妤一點頭,跟著他衝了出去。
外麵不知何時已經放了火,戰馬的驚叫和士兵們的嘶吼燃了整個山頭。
一片冷仄的箭雨之下,李贏抓著她的手腕匆匆往草屋後麵跑。
一震滔天的箭雨飛來,嗖嗖幾聲,刺破身上殘衣。
她早已經因為自己體力不支雙腿酸軟,剛才還被湯藥燙了腳背,走兩步就要跌倒。她咬牙忍住,勉強跟著李贏。
李贏察覺她的不對,一彎腰將她夾在臂彎下,對著山下的士兵低吼,“撤,快!”
杜妤心中狂跳,看著山下的廝殺繃直了身子,臉都白了。
抬頭望天,黑煙籠罩,仿佛在修羅戰場,走神之際,身邊一隻飛箭襲來,“嗖嗖”
李贏伸手提劍砍斷,卻依舊有斷箭射來。
“噗!”杜妤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發黑,頓時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