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夏僵硬著身子,死死的攥著手裏的錦帕,咬著薄唇不吭聲。
杜妤反複追問,她才一點頭,卻又站了起來,往裏麵走,自己找了個毯子披在身上,“我,我還是覺得女人應該暖和一些比較好,我不喜歡吹風。”
杜妤假裝愣神的點頭,心中卻鄙夷的對她的臉上豎起一柄尖刀來。
“哦,那好吧,我也不坐在那裏了,我們坐一起,我跟表姐說說話。”
杜夏的臉色非常的差,抓著杜妤的手,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沉默很久才抬頭看著她,此時眼中含著淚花子,將落不落,十分楚楚可憐,半晌才顫抖著嘴唇說,“杜妤,我,我現在隻有我的家人了。”
什麼意思?
杜妤猜測著她這話的含義。
隻有家人?孩子沒了,以後也不會再有。家人?這家裏人都包括誰?
她知道,一定不包括自己。
她反手握住杜夏很涼的手,皺著眉頭關切的問,“表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在路上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
杜夏不吭聲,就坐在這裏哭,起初是默默的抹淚,到了後來就變成了泣不成聲,杜妤一直在哄,使出了渾身解數,到了最後她都有些煩躁,索性坐在她跟前冷冷的看著也不再勸說。
等杜夏哭夠了,自己抽噎的不再鬧騰,起身往外麵走,臨走之前問杜妤,“杜妤,如果我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絕對是迫不得已、你說,我家人會不會怪我?”
杜妤愣愣的點頭,又搖頭。她很想告訴她,會怪她,不過也要看什麼事情,就算是家人,也不能無限製的忍讓。上一世她便是那個無限製忍讓的傻子,才會叫大伯父一家利用,最後慘死。
這樣的事情她保證以後都不會在發生,不管杜夏現在看起來如何可憐,她都不會給她半分機會。
“罷了,你不懂,我走了。”
杜妤看著杜夏緩緩離開,總覺得有些事情不大對,叫護衛跑過去調查,她一直坐在帳子裏麵不出去。
從前的她肯定會圍著劉文傑和杜夏轉。可現在,她巴不得劉文傑去糾纏杜夏,給她自己的空閑和時間做自己的事情。
下意識的,她拿出懷中的匕首,匕首已經放在懷裏多時,此時拿出來帶著自己的體溫,似乎匕首有了主人的靈氣,給她十足的安心。
心中響起李贏當時說的那番話,“見物如見人。”
她不自覺的彎起了唇角,笑的一雙眼睛滿是溫柔。
到了後半夜,護衛回來了。先將從李贏那裏取回來的回信給她,之後說,“準王妃,王爺交代準王妃的切不可輕舉妄動,現在小皇帝已經病重,怕是杜丞相要狗急了跳牆直接帶兵謀反。如果真會發生,一定要在第一時間跟我逃走。”
杜妤渾身一驚,果然是這一世的事情因為自己的插手而改變了時間,上一世的小皇帝是在幾個月才出的事。
也就是說,杜博遠真的給小皇帝下毒了,他怎麼下得去手,小皇帝才幾歲啊?
她深吸口氣,“我知道了,我知道如何做,一切隻能見機行事。對了,你說,劉文傑和杜夏出去後在途中是否有過爭吵,我總覺得兩個人關係不似從前。”
護衛點頭,“準王妃說的極是,兩個人在路上耽誤了一段行程就是因為杜夏跑走了,劉文傑與她爭吵起來,因為孩子掉了之後劉文傑提出了要分開這件事,杜夏不同意,可劉文傑心意已決。”
哦?
杜妤知道了為什麼杜夏會說奇怪的話,她這是在傷心背後自我良心的發現,所以才會突然對她賠禮道歉。
嘖嘖,當初的計劃果然是真的,如果杜夏的孩子還在,杜博遠肯定會利用孩子設計陷害她進宮做皇後,霸占朝綱,霸占她的劉文傑。
杜妤冷嗤,突然想到護衛稱呼自己的話,咦了一聲,問道,“你剛才叫我什麼?”
護衛如實回答,“王爺交代,稱呼杜小姐為準王妃。”
杜妤嘴角上翹,臉上漸漸放大一個美麗無比的笑容,心中蕩起一片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