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妤很想表現的非常震驚,可她是真的做不到。現在隻擔心去李贏那裏,護衛還沒回來,她知道那邊肯定出事了。
留給兩個人一個難過的表情,轉身衝了出去。
她跑的很快,之前在後山早就準備好了馬,這會兒饒了一會兒路,聽著劉文傑在身後的追趕呼喊,躲開了追來的人,直接上馬,飛速離開。
她想要長時間的離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隻能通過製造矛盾,而這個矛盾就隻能是杜夏和劉文傑。
兩個人一旦鬧掰,矛盾升級,她不但可以直接離開,還可以叫杜夏和劉文傑徹底分開。
一旦杜妤知道杜夏懷孕的事情,就算杜妤想回去都不可能了。
但那些不是她接下來要考慮的事情,杜妤現在最擔心的是李贏。
李贏那邊戰事吃緊,這一次她早就計劃好了,知道李贏會按照她提醒順利進入匈奴人領地,直搗敵人要害,勝利指日可待。卻不想,中途冒出去一個間隙,反倒叫李贏那邊損失慘重。
此時李贏那邊情況不明,她豈能再坐的住。
想到李贏正麵對危險,杜妤一震心驚肉跳,又狠狠的抽一下馬屁,“駕!”
馬蹄子飛一樣在山道上急行,等她趕到李贏之前所駐紮地方已經天亮。一夜的奔波她早已經筋疲力盡,大口喘息尚且有些呼吸困難。她站在高山之巔,遙望遠處戰火,不用趕過去也知道那邊戰爭激烈。
她翻身上馬,直接衝向山下。
晌午十分,她終於趕到到了李贏所駐紮的軍營。
很遠就棄了馬,一路狂奔,沿途看著漫道上稀稀拉拉的殘兵,越發驚駭。
早有人認出了她,“準王妃。”
杜妤看了那人很久才認出來此人是李贏身邊的一個小廝,負責端茶送水,她扶著那小廝,氣息微弱的問,“王爺呢,王爺呢?”
“王爺才回來,受了點輕傷,我帶您過去。”
杜妤的心頓時放下來,呼出口氣,滿臉的疲倦一掃而盡。
李贏此時正端坐在軍帳中低頭看著地形圖,此前杜妤給他的書信中詳細的說明了附近的路線和一些要塞,其中就有一個地方是他剛才撤出來的山道,好在提前就派人在附近摸清楚,不然也會迷失在裏麵。
戰事激烈,他及時退下來,前方交火正濃,因為勝利在望,他也無需擔憂什麼,隻叫人盡快處理之前發現的間隙,尋找小皇帝那邊的藏身之所。
可一想到,第一次交戰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李贏也有些心有餘悸。
他深吸口氣,低頭看一眼腿上包紮好的傷口,微蹙眉頭,想起來之前保護杜妤的護衛來過,這會兒才有時間叫人去找護衛,才抬頭,就看到一雙纖細的手臂伸了進來。
他豁然起身,一步並做兩步走過去,果真看到他擔憂的一張臉。
“杜妤?”李贏此時也顧不得那些男女有別,雙臂一攔將她抱在懷中,對小廝說,“去準備一些溫水來。”
杜妤那邊距離他這裏有多遠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前一天夜裏護衛才來過,此時杜妤就到了,他知道杜妤一定一夜未眠都在趕路,看著她虛弱的樣子,李贏擔憂不已。
他將她放在床榻上,拉過被褥,坐在她身邊,低頭看著她眉眼,心中一片柔軟。手指輕輕抬起,頓了頓,到底還是落了下去,此時的她是自己的準王妃了。
心中如此想著,那溫柔更濃,眉眼都好似鍍了一層光芒。
杜妤看著他微笑起來,反手抓著他的手,好似回到了前一世的那一天晌午,自己生病在床,她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覺得有這樣一雙手放在自己額頭輕輕撫摸。可當時以為是做夢,醒過來就在沒看到李贏,反複追問他不承認。
如今看來,當年因為自己病重而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人就是他。而當年對自己“照顧有加”的大伯父和表姐早就不知去向,那是盼著她早死。
想到此,她抓著他的手又牢一些,低聲說,“王爺,你沒事,真好!”
她鬆口氣,這會兒困意襲來,漸漸沉睡。
小廝端著熱水進來,他叫所有人退了出去,命護衛在外麵守衛,洗了錦帕,輕輕擦著她滿是灰塵的臉頰。
杜妤有雙好看的眉眼,好像畫中臨摹出來的一樣,皮膚很白,就算連日風吹日曬也未曾有任何變化。此時的她眉頭輕輕斂著一層愁雲,薄唇緊抿,就算睡著依舊擔憂著什麼。
李贏心有所動,彎腰,一片有些涼意的吻落在她的眉心間。那皺著的眉頭漸漸舒展,薄唇也翹起來。
李贏這才起身。
戰事緊張,這一場交手雙方足足糾纏了兩天。
杜妤也在李贏身邊兩天了。
可因為實在行動不便,她整日在軍帳裏麵與李贏在帳子裏麵嫌少出去。兩人一同商議戰事和附近的地形圖,偶爾李贏停下來打斷她,命她喝水,說多了話對喉嚨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