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我有些緊張。”
杜妤從前見到祖母就緊張的說不出話。
“哼,你就這點出息,當初想著與劉文傑退混的時候哪裏來的勇氣?”
杜妤沒吭聲,這件事她是打定了注意要退婚,知道死扛不成也要死扛,背後如何做那是背後的事情,現在不能露出馬腳。
張杜氏看她一眼,鄙夷之色難掩,沉默一會兒繼續說,“不管劉文傑是否出事,你們的婚事都不能這麼草率的退了,怎麼說也是父親和母親一手促成的婚事,就因為這點事兒退婚,你以後如何嫁人,叫我們杜家顏麵何存?”
杜妤心中無法想象的是,從前聽張杜氏這番話就認為的確是自己的不對,可現在她如何都想不明白,自己退了婚就不能再嫁人了?那跟顏麵有什麼關係?她與劉文傑之間發生什麼不都是平常的嗎?退婚就等於斷了一切的往來,那以後和現在還有什麼關係?
更主要,麵子就那麼重要,值得犧牲她一輩子去換?
真是愚蠢?
當然,這番話她隻在心中想想,麵上卻沒說,仍舊低眉順目,保持著最後的堅持。
張杜氏轉頭繼續嫌棄的撇她一眼,哼了一鼻子,極度不滿,“咚!”陡然一聲巨響,全都敲打在了身邊的放桌上,上麵的這茶壺蓋子在震蕩之下上下亂顫,發出一陣脆響。
她怒喝,“真是不孝,這件事不是你自己一個人能做出的事情,既然如此堅持,你自己去說,作為有了婚約之人,發現自己夫君出事了就立刻退婚,成什麼樣子,你就算將來嫁出去也不過是蕩婦。”
蕩婦?
杜妤坐不住了,猛地抬頭,看著張杜氏。
要說蕩婦,那可說不到杜妤的頭上。
這個院子裏麵的女人哪個是省油的燈?
李翠娥,在嫁給杜博遠之前用了多少辦法勾引她的父親誰人不知,最後還不是恬不知恥的非要嫁進來,又進了手段,當初誰人說她是蕩婦了?
還有那個杜夏,還未及笄的人就壞了孩子,還是駙馬爺的孩子,卻又在背後勾引劉文傑,那誰人說過她是蕩婦。
還有,坐在眼前的張杜氏,她很小的時候就是青樓的一個頭牌,後來被杜妤的祖父救了出來,收在身邊,那個時候誰人說過她是蕩婦?
如今杜妤不過是想要退婚,就被她說自己是蕩婦,簡直欺人太甚。
杜妤險些沒鎮定下來就要借著自己發瘋的樣子去打她一頓,可她又知道,打人也解決不了問題,那個法子用過兩次就算了,再用也無濟於事,更加解決不了問題。
她順著張杜氏的話說,“祖母,這個婚是我是退定了。先不說文傑背後做的那些事情,就是”頓了頓,她猜想,就算自己說了劉文傑和杜夏之間的苟且,張杜氏也不會相信,一旦質問起來,杜夏堅持不承認,她也無計可施,索性不提起。繼續說,“就是,我,我既然還有瘋病,嫁人一事更不該作數。如今劉文傑已經下落不明,我不想等下去。祖母說我一個人坐不得住,那好,我們分了家,這件事就有我做主了,當初伯母也說要我分家,免得叫我這個蕩婦敗壞了杜家的名聲。”
張杜氏渾身一怔,不敢相信的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