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妤輕輕扯了一下李贏的手,叫他鎮定。
李贏還在氣頭上,回頭看一眼杜妤,這肚裏麵的火氣就沒有那麼衝了。
他深吸口氣,繼續說,“送方姑娘回去,再帶幾個人過去看看,匈奴人到底往那個方向走了。木柴,跟我來。”
木柴一點頭,跟了上去。
杜妤仍舊站在遠處,看著方菲菲,兩人兩廂對視,誰都沒有說話。
方菲菲麵子上掛不住了,可也沒有再鬧。
默了一會兒,杜妤說,“方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王妃,我”
“我有事情想跟方姑娘說。”
杜妤重複道。
方菲菲最後瞧一眼已經走遠的李贏,在看杜妤,想到剛才李贏說的話,自歎不如,搖頭說,“不必了,王妃娘娘,告辭!”
方菲菲一拱手,轉身翻身上馬,可在離開之前,對杜妤說,“王妃娘娘,我師父對這邊土地情有獨鍾,或許是他太過自私,可至少保護了我們的族民,至於剛才的話,我很是抱歉,不知道王爺這邊損失如此慘重,對不住。”
打馬離開的方菲菲很快就消失在了她的視野範圍之內,杜妤仍舊沒有離開,隻望著那一道有些蕭索的身影,無奈蹙眉。
想當年杜妤在深宮之中整日無所事事的時候身邊的李贏經常給自己說一些外麵的趣事滿麵紅光和笑顏,在說道軍中戰事的時候一臉愁容,她從來體會不到李贏的這份心痛,今時今日,麵對這樣的場景,杜妤知道了李贏的心中對軍中的這份情重。
這裏是李贏的第二個家,如果不是李贏手中還有兵馬,可以留在軍中,他就成了被先帝排擠的多餘之人,別說是邊塞了,哪怕是被驅逐出中原都有可能。
或許,那方菲菲的師父對這邊土地的熱愛也跟李贏一樣,所以李贏才會出手相助,卻沒有想到損失慘重,好在雙方都沒有埋怨。
可被不懂裏麵詳情的方菲菲如此說,終於戳到了李贏的痛處,才會叫他如此暴戾。
入了軍帳,杜妤沒有打斷李贏和木柴的交談,兩個人在商議是否晚些時候再出去瞧瞧巡查,可山上的地形複雜,隻有去去過的人才熟悉,李贏自然是最熟悉裏麵環境的人,可他還要去渡河那裏尋找蘇阿朵,他不得不反複交代木柴一定要小心,尤其是深山之中還留有很早的時候留下的一些機關,切不可誤入其中,傷了自己。
“王爺放心便是。”木柴反複保證,李贏仍舊眉目不展。
杜妤坐在他身邊,幫他斟茶,沒吭聲,李贏看著杜妤的倒茶的手,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交代說,“我叫人寫一份簡單的地形圖分析給你,回頭別忘記帶上,出去吧!”
“是,王爺,王妃娘娘,屬下告退。”
木柴一走,李贏的手就握住了杜妤的手腕,輕輕的抓著放在手心裏揉捏,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誰都沒吭聲。
過了一會兒,竟然都笑了起來。
他知道,她如何笑,李贏生氣過後就喜歡像小孩一樣的捏她的手。
她知道他如何笑,她看著他小孩子的樣子就想笑。
“王爺,這件事過去了就算了,不必再過計較。”
“我知道,隻是氣不過方菲菲如此說話,葬在山下的那些將士如何安心?”
“裏麵有誤會啊,方菲菲剛才也說,她不知情的,既然是誤會就不要計較了,現在誤會解除了,她也離開,軍中恢複了從前,各自安好,你做你的事情,她做她的族長,不是很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