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妤笑，“沒有啊王爺。”
“是嗎？”李贏輕輕捏她的臉頰，跟著很是沉重的吸口氣。
杜妤的心咚的一響，她知道有些事情必須要說清楚了。
“王爺，找到花鶴了嗎？”
“還沒有。”
“那我想在找到花鶴的時候告訴你，可以嗎？”
李贏搖頭，不可以，因為這件事他已經知道了，不管花鶴是否找到，杜妤都清楚了。
小六子那孩子雖然說很多時候有點不著調，可他多半都還是比較靠譜的，杜妤在跟著小六子去極北的那段時間裏沒少大聽杜妤的事情，多少猜出來一些，最後在杜妤的夢話裏麵知道了，杜妤隻有不到十年的壽命。
李贏聽後一整天都精神恍惚，他總算明白了杜妤非要離開他的理由，杜妤是想在自己最後的時間裏叫所有人都沒有遺憾，可是她杜妤就沒有遺憾了嗎？
離開自己的夫君和孩子，她就沒有遺憾了嗎？
“王爺？”
杜妤看李贏的臉色，心中有些慌張，她想，該不會是李贏已經知道了吧？
李贏轉頭，低頭一個淺淺的吻落在杜妤的脖子上，呼吸很熱，噴在杜妤還有些涼的身上，杜妤驚得縮了縮脖子，心中一軟，到底還是招了，“王爺，你知道了吧？我隻有不到十年的命。”
李贏的身子僵硬著，沒抬頭，可能感覺到他身上的緊繃和難受。
聽說是一回事兒，被確認了是另外一回事。
他吸口氣，點頭說，“知道了。”
“王爺，我不想離開你，我還沒活夠，我在盡力。”杜妤很努力的在吃藥，按時睡覺，吃飯，偶爾出來散步，從前的事情也不想管了，她整日繡花，看書，聽戲，閑來無事了還在院子裏麵逗鳥，看看飛來飛去的信鴿，瞧著團子養在院子裏的小白狗，她想愜意的享受最後的時光，叫時間漫下來，再慢下來。
越是如此，杜妤越是覺得自己活的不自在，她想飛翔，渴望自由，她還有很多事情還沒做，大好河山都沒有看過，團子還沒長大，王爺這裏她也放心不下，心慌慌的度過很多天。
最近心情好了，身體好了，卻更加叫自己擔驚受怕。
“杜妤，叫我那你怎麼辦好？”
李贏心痛的抱住她，真希望剛才聽到的話都是假的。
杜妤心痛不已，回應李贏，“王爺，我在努力了。”
李贏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在努力，你不會隻有十年的命。”
杜妤吸口氣，心口難受，劇痛，可這份無奈和無助，實在叫她不知道如何做，整日擔憂，也隻能擔憂。
李贏就這樣抱著她，渴望天地就這樣靜止，歲月再無變化。
一年後。
張家被纏住，連根拔起的那一天，張家的張大人帶著唯一的女兒從山上跳了山崖，找到兩個人屍體的時候已經僵硬，因為大雪封山，兩個人的屍體就這樣懸掛在樹上整整一年。
隔年，花鶴回來了。
坐在朝堂之上的小團子看著記憶中模糊的花伯伯，情緒複雜。
“花伯伯，你是我的花伯伯嗎？”
團子臉上的稚嫩還在，胖乎乎的圓臉上掛滿了擔憂。
花鶴仿佛老了很多，退去了曾經的風流，有點隻是沉穩。
他這一年來行走在漠北的邊沿，那裏氣候炎熱，整日暴曬，花鶴黑了不少，可回來才一個月，皮膚又白了過來，還是看得出他原本的俊美。隻是因為常年勞作，脊背有些彎曲，身上滿是疲倦，身後背著的碩大的包裹，壓得他整個人有些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