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年之後,顧展眉就開始變得忙碌起來。
醫院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
手術也是一台連著一台。
孩子已經三歲,平時沒有時間帶,都是被送到公婆那邊去。
再晚上九點多下了最後一台手術之後,顧展眉才在更衣室裏麵呼出一口氣,順帶著將帽子扯下來,露出了前額微微有點汗濕的頭發。
外麵起了大風。
顧展眉從窗口往外瞧了一眼。
夜色黑漆漆的。
她皺眉,渾身的神經卻在高度緊張之後,變得放鬆了許多。
不管是天氣怎麼樣,終歸是手頭的工作忙完了,周末倒班,也可以休息兩天。
可以順便去公婆那邊看看孩子。
她這麼盤算著,就換好了衣服。
然後會自己的診室裏麵拿了包包,穿上大衣,裹緊了圍巾,這才匆匆往樓下走。
對於這樣繁華的一線城市來說,九點多鍾,才是夜生活的開始。
外麵燈紅酒綠,不會感到太寂寥。
所以,雖然沒了公交,從路邊打個車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她出了醫院的門診樓,就要直奔醫院大門。
但是,剛走出去兩步,就聽見身後有個聲音響起來:“眼睛往哪兒看呢?”
熟悉的聲音。
熟悉的語氣。
顧展眉眉毛一擰,又喜又怒的無奈轉身。
就看見在距離自己五步遠的地方,秦譽很不滿的看著他。
在他的懷裏麵,還抱著一個小小的孩子,被棉服裹著,跟個小樹袋熊一樣軟趴趴的伏在他的肩膀上。
一看見他懷裏麵的小孩子,顧展眉的眼睛裏麵就迸發出光彩來,驚喜的快步走過去,但是卻溫柔的壓低了聲音,輕聲問他:“怎麼帶他來了?”
“都放咱媽那邊一個多星期了,再不接回來讓你看看,我覺得你快想死他了。”
“還真是,”顧展眉說著,就踮腳,然後輕輕親了孩子的額頭一下,接著道:“你不是明天才回來嗎?”
半個月前,秦譽出差,任務重的厲害。
連年都沒有在家裏麵過,就急匆匆出去了,半個月也沒有音信,不知道執行的什麼任務,危不危險。
她又剛好看了過年的電影,講的就是秦譽這種軍人出國執行維和任務的。
電影畫麵描述的東西,讓她心驚膽戰的。
給秦譽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打不通,這幾天心裏麵都很擔心。
這會兒看見秦譽回來了,就眼睛一直在秦譽的渾身上下瞧。
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受了傷。
還刻意去看了看秦譽的手指,有沒有好好的連在手掌上。
秦譽看見她的眼珠在自己身上亂看,就疑惑的問她:“你在看什麼?”
“看你有沒有受傷。”
“我任務都是提前做完回來的,當然沒有受傷。”
顧展眉聽他這麼說,才鬆了口氣,然後道:“走吧,帶著小琛趕緊回去,外麵風大,別凍著孩子。”
秦譽聽見她這麼說,還有點吃醋:“不怕凍著我啊?”
“老夫老妻的,你差我這點關心?”
顧展眉從秦譽的懷裏麵把那可愛的小兒子給接過來,然後細心體貼的給孩子用圍巾裹了裹,不讓風吹到他。
秦譽那邊貧嘴:“就算是老夫老妻的,我也差這點關心。”
“那你醋勁兒可真幼稚?”
“我幼稚?”
秦譽挑眉看她。
顧展眉道:“別貧嘴了,趕緊去開車,回家去。”
“那回家再說說誰幼稚。”
秦譽上車開車,顧展眉坐在後麵,一路上都在專心的看著懷裏麵的孩子。
兒子已經三歲多,這個跟著她在尼日拉受盡了顛簸大難不死的孩子,也算是自己有福氣。
生下來之後,除了耳朵的聽力稍微有點問題,別處都沒有問題。
她其實有點自責,當初懷著這個孩子的時候,沒有好好的安胎,還用了藥物,隨後後來食用葉酸,盡力來保這個孩子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