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韻院。
宛欣蘭滿是急切的看著剛剛為她療傷的大夫:“楊大夫,我的臉很快就會好的,是不是?”
望著這少女那雙滿滿渴望的眼睛,心裏甚是不忍,但又不得不以實相告,楊大夫重重的歎了一聲,道:“六小姐,您的臉再也不能複原了。”
宛欣蘭神色瞬間巨變,袖子狠狠一揮,趴在桌上痛不欲生的哭了起來。聽著茶盞的脆響,急急前來的三姨娘薑氏和宛欣如,掃了一眼地上那支離破粹的瓷片,看著傷心欲絕的宛欣蘭,不由得雙雙落淚起來。
大夫人淡漠的望了一眼在三姨娘薑氏,薑氏是江南人士,玲瓏的身姿,柔婉的聲音,詩畫皆通,典雅華貴的氣質加上小鳥依人的嬌羞,讓人感到熨貼自若,爽心悅目,後來又生下宛欣蘭和宛欣如,所以,宛成峰對她甚是恩寵。
宛可卿的眉頭微微一皺,顯然是心有不悅。一旁的楊大夫在心裏卻依然被這皺眉的模樣驚歎了一聲,怪不得人人都說宛府裏的大小姐有著傾城之貌,這話一點都不假啊!
大夫人臉色微微一暗,輕咳一聲,楊大夫這才猛然驚醒,急忙移開視線。
隻聽得宛可卿委婉的細語:“楊大夫,我六妹妹年齡尙小,還沒有婚配,請您務必盡心盡力,醫好她的臉,這對她來說是非常有必要的,再則,這事不宜向外透露,還請楊大夫務必守口如瓶。”
楊大夫不禁感覺到這宛家大小姐不僅是天仙絕色,更有著菩薩一般的心腸,的確是難能可貴。他行了一禮,說:“大小姐,六小姐的臉,我理應盡心盡職。對於守口如瓶,我在宛府行醫年成已久,所以,您無須擔憂。”
宛可卿滿意的點點頭,交代了侍女送楊大夫出了宛府。
宛欣蘭還在屋子裏哭過不停。大夫人冷冷嗬斥道:“哭夠了嗎?還是認為不夠丟盡顏麵啊!”
宛欣蘭心頭萬般委屈,難過得哭的聲音近似於嘶啞,三姨娘看著心疼不已,臉上顯露出十分的憤怒:“夫人,這個仇,您可千萬要為欣蘭報了!”
大夫人重重地放下手裏的茶杯,怒斥道:“報仇,報仇,你隻想到報仇!若是六丫頭腦子夠靈光,怎麼會有如今的局麵?”
三姨娘渾身一顫,緊接著掩麵而泣,一副梨花帶雨惹人憐的模樣。
大夫人特別討厭她這樣子,如果不是她們母女還能在以後起到作用,她絕不會加以理睬。宛可卿在旁邊勸慰著:“三姨娘,你不要難過了。母親並沒有表態說不插手此事。不過是四妹妹巧言栗色,父親對她甚是信任,母親即便想要幫六妹妹出頭,也是無能為力啊!”
她言外之音,明顯把矛盾引向了宛可笙。不出所料,三姨娘即刻有了滿滿憎恨的神情。
五小姐宛欣如一聽此話,咬了咬嘴唇,低下了頭——分明是六妹妹不安分守己,這才有如今這自食其果的下場。
大夫人和藹地說道:“六丫頭是我帶大的,她如今傷成這個樣子,我的心能好受嗎?隻是沒料到可笙那孩子年齡不大,心卻如此歹毒。如今竟害得六丫頭臉蛋開花,哎!老夫人如今對她是喜愛有加,老爺也對她十分信服,我就算再有多少的辦法也無從下手了。先就這樣吧,待我再考慮考慮。”
宛欣如攙扶著三姨娘憾恨而去,臨出門時,宛欣如回頭望了望屋子裏的大夫人,隻感到她那和藹可親的麵容,被燈光照耀得竟是十分陰寒。
宛可卿待到她們走後,目光閃爍著寒冰:“母親,今天這是什麼情況……”
大夫人咬牙切齒的恨恨說道:“沒料到,可笙那丫頭居然有如此高明的手段!”
“母親真拿她沒辦法嗎?有的是門道!等她沒在老夫人和父親的眼皮子底下的時候,幹脆取了她的性命即可。”宛可卿悠閑的品著茶,說的話如同踩死一隻蟑螂一般。如果此刻窗外有人,大概難以相信這話是出於天下聞名的宰相府裏的大小姐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