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得不說,這大夫人還真是難得,如果要我天天麵對自己不喜歡的人,那會直接感覺到肚子吞進了一隻活蒼蠅吧?恐怕是寢食難安,度日如年了。換位思考下,卻也不得不佩服她那忍耐性的強大了。”
良久,一抹淺淺的笑意出現在了宛可笙的臉上,那笑意裏有著絲絲莫名其妙的怪異。
“小姐,奴婢有種感覺,那大夫人分明是口是心非,你可一定要當心,可把她的話當真了。”
宛可笙一聽,眉頭間微微一揚,情不自禁地看了看素雨。這丫頭果然沒有白跟著她,現在居然也懂得遇到事情首先經過三思,不再像以前那般的莽撞衝動了,這也算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兒。
就剛才在老夫人的大堂裏的整件事情上來分析,表麵上二夫人一開口提及分擔家務管理的權利的時候,得到的回應是大夫人果斷的拒絕。但是,大夫人在二夫人說出請示分擔家務的過程裏,大夫人在聽說了家務兩字的時刻,那雙眼睛分明有著一閃而過的奇異光圈,這一點被宛可笙清晰的撲捉到了的,接著整個臉上的神情並沒有出現絲毫的驚慌,相反的卻有一種感覺,那是一種被深埋了許久的夢想,終於被實現了的輕鬆感。然而,這二夫人卻又不失時機的提出一個中肯意見,讓府裏麵的這些姨娘生的女兒們去伺候生了病的大夫人。這意見卻令在場的每個人都無法說出一個不字來。
事實上,宛可笙對二夫人和大夫人兩位的品行和心思,都早已有所洞察得**不離十了。
二夫人為人奸詐圓滑,喜功嗜利,是一個城府極深之人,她也的確算得上是京城貴婦一列裏出類拔萃的典型人物,她不僅在社交方麵擁有非凡的社交才能,能隨時隨地在各個不同的社交活動圈表現得淋漓盡致,甚至於在府裏,在老夫人跟前所表現出來的殷勤,也是十分的得體,更有著遊刃有餘之感,哪怕會經常性的出現回趟娘家,或者是拜佛燒香之類的,但這些都是可以被人理解的。然而,就因為所嫁的夫君不是嫡出,所以,不管她對老夫人付出多少真情實意,老夫人始終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態度對她,因此,她才一門心思的與大夫人唱反調,然而,一旦牽涉到利益上的事情,她也自然會與大夫人狼狽為奸,勾結在一起,幹了不少的傷天害理的事兒,特別是對宛可笙的態度是十分的明顯,在最開始的時候,她為了拉攏對抗大夫人的力量,對自己完全表現出了滿腔的熱情。然而,後來因為宛可笙被皇上親自破格冊封為縣主以後,她的態度便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從熱情沸騰的巔峰,一下滑落到絲毫不帶任何情緒,而大夫人呢,完全是一隻笑麵虎,平日裏總是一副大慈大悲的模樣出現在人前,然而,很多時候,一不小心她便會在背後向你長大了嘴巴,無聲無息的就把你整個人活活的吞進肚子裏,連骨頭星星都不會給人留下,尤為爭強好勝,非常重視名聲和麵子問題。而她今天卻完全放棄了以往那高於頂的傲慢,以及高高在上的身份,低聲下氣的向老府人示弱,甚至還好不反對自己每天去她的屋子裏轉悠,如果說這一切隻是因為她生了重病,便跑到老夫人跟前去丟人現眼,這怎麼看也是她這當家主母能做出來的事情,那麼,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宛可笙想起大夫人當時的表情,臉上忍不住淺淺的牽起絲絲笑意。
用過午膳不到二個時辰,宛可笙正在看書,院門外便傳來韓媽媽到來的稟告,接著隻看到韓媽媽帶著幾個丫頭直接走了進來,麵帶隱藏極深的不懷好意的笑容,說道:“四小姐,既然今兒早上已經定了大夫人在生病期間由你們幾位小姐近身伺候,大夫人為四小姐著想,考慮到您每天都要來回跑,這短時間相信不會有什麼感覺,但時間長了,四小姐肯定會感覺到厭煩,因此,大夫人的意思是……小姐何不直接住進逸韻院裏的東廂房,這樣就少去了許多麻煩。”韓媽媽邊說邊仔細用餘光觀察著宛可笙的神情變化,接著又是笑嗬嗬的說道:“四小姐,您別擔心您過去會孤獨,也不必擔憂會累著您,五小姐六小姐已經搬過去了,到時候您隻是需要和其他兩位小姐輪番做到,早晚跟大夫人請安,照料一下大夫人的湯藥飲食即可。”
素雨看了墨竹一眼,發現墨竹也正好在看她,兩個丫頭的眼睛裏都隱隱浮現出不少的擔憂。
這平白無故的,大夫人居然提出這樣不可思議的要求,搬去她的院子裏居住,平日裏的所有動靜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這還能有自由有安全感嗎?
宛可笙麵色平靜,不言不語,隻是將手中的書合上,抬頭看了看韓媽媽,隻是這一眼,便讓這位韓媽媽有了一絲淩亂的感覺,不知為什麼,她好像極度慌張的想掩飾什麼,緊接著臉上出現訕訕的笑容,說道:“四小姐放心,奴婢來之前,便先替小姐前去請示了老爺,老爺對四小姐搬去大夫人院子住,沒有半點反對的意思。”
宛可笙的嘴角上揚,牽起了淺淺的笑意,這言下之意,不管她本人願意不願意,眼下是沒有不搬的理由了。既然大夫人如此渴望自己前去要她的性命,自己又何不成人之美,做做好事呢?盡管這分明是強硬著要把自己安排到她身邊,看起來的確下了一番苦功夫,然而,大夫人自個都不嫌鬧心,她有何必故意扯人家台呢?想到這裏,宛可笙神情自若的說道:“這樣便好,隻是辛苦媽媽了。“她看了看素雨,素雨立馬吩咐了下去:“你們還愣站著幹什麼呢?還不趕緊跟我去收拾小姐的行李,可得萬分小心了,小姐的東西可不是一般物品,樣樣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之物,如果哪個粗心大意,讓任何一件物品有了個什麼損傷,即便是賠上你們的性命,也是不夠的!”
韓媽媽一聽這話,心裏不禁冷笑道,這四小姐也會有價值連城的寶貝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沒聽說?分明是這奴婢信口雌黃罷了!然而,還沒等她在心裏冷笑完,丫頭們就陸陸續續的抬著裝著金銀玉器的寶石匣子從屋子裏走了出來,這一下,韓媽媽不得不目瞪口呆了。
墨竹望了一眼韓媽媽那雙瞪得極大的眼睛,忍不住笑了起來:“哎呀呀呀,慢點慢點!輕點輕點,你們這些丫頭可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了!這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珍珠寶貝呢!小姐今兒過去,不過是小住幾日,隻需要整理好小姐平常時間喜歡戴的首飾便可以了,大件兒的珍貴稀世物直接留在院子裏就是。免得帶過去一不小心有過什麼閃失,那你們個個的腦袋都保不住了。”
韓媽媽目瞪口呆的看著丫頭們陸陸續續的捧著,看著裝在金燦燦的匣子裏的金玉如意,以明黃錦緞供奉著,禁不住暗自感歎不已,看來皇上在冊封縣主的當天便隨手賜給她的這些寶貝,也足夠她今生今世享用不盡了。難怪早就聽說了,整個京城的人都在言傳說宛宰相的四女兒是大楚京城裏最富有的小姐,看來果然如此啊!哪家的庶出小姐能擁有這些奇珍異品稀世珍寶?
裏屋,宛可笙看了看韓媽媽臉上的表情,嘴角一牽,說道:“韓媽媽,近日大夫為母親都開了哪些藥方?”
韓媽媽一楞,心裏一顫,接著不由得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大夫開的都是平日調養身子的藥方。”大夫人早就千叮萬囑的交代了,不管到什麼時候什麼情況,千萬不能讓四小姐知道她心髒出了問題。
宛可笙裝出十分隨意的神態,自然的笑容展現在臉上,手一抬,向韓媽媽揮了揮:“媽媽無須站著說話,那樣會累的,來坐下吧。”
於是,韓媽媽隻能謹小慎微的在旁邊的小圓凳上唯唯諾諾地側身坐著。
“韓媽媽是知道的,我並不是在府裏長大的,這又剛回來不久,不要說對母親的喜怒哀樂脾性什麼有所了解,就連這院子裏的一切也都是一無所知,所以,今兒我既然來到這院子了,很多事情還得全靠媽媽的指點才行,要不然,我一不小心,哪裏出了差錯,這對大夫人也是不好的,你說是不是媽媽?”宛可笙下顎微微一抬,暗示了一下素雨,韓媽媽的手心裏立刻便有了素雨塞來的一個紅包,韓媽媽暗自在手心裏掂量了下,分量顯然不輕,她立馬笑容滿麵的說道:“四小姐說這話便見外了,奴婢可以為四小姐辦事,那便是奴婢三生修來的福氣才是。”
宛可笙一派閑聊模樣,隨口說道:“對了,近日來,怎麼沒瞧見先前那位一直在近身伺候母親的顧媽媽了?
韓媽媽一聽此話,霎時間,這感覺到全身一片冰涼,坐在小圓凳上的身軀,雙腿在地上微微顫抖了起來,她隻感覺到腦子裏轟鳴不止,心涼得通透。
過了好一會,她才回過神來,“小姐問她呀?”艱難的擠出一絲笑意“她前些日子便跟夫人告了假,說自個的老毛病又犯了,夫人見她年老多病,便同意放了她回鄉養老了。”
這林媽媽不是被自己交代範苒拋屍荒野,早已被狼群刁了嗎?瞎編亂造的工夫可真了得!宛可笙麵不改色的平靜說道:“哦,是這樣啊,那韓媽媽可得多辛苦了,畢竟母親現在能依靠的身邊人便隻有你了。”
接著她好像毫無意識的繼續說道:“韓媽媽,你可聽說後山上有具女屍嗎?這還是上次從寺廟裏回來的路上,四弟講給我聽的,他說也不知道是哪個女人那麼淒慘,性命沒了,屍體還被狼群叼得骨頭都沒剩下幾根,我一聽便罵了四弟,這般慘不忍睹的畫麵也敢在我麵前講起,那簡直是太恐怖了,害得我回來後連續好幾日都做噩夢呢!
在旁人的耳朵裏,四小姐的聲音如同那嬌鶯初囀,十分的動聽,語氣如同微風吹過叢林裏的一排排的柳條兒,隻聽見輕柔的沙沙聲。然而,這般美妙的聲音在韓媽媽的耳朵裏,卻如同是萬劍穿心般的難以承受,她怎麼會不明白宛可笙言語裏的含義?
上次是寺廟裏的時候,大夫人命令顧媽媽前去和七姨娘會麵,可是一等再等也沒等到顧媽媽回去,因而大夫人誤以為她是因為沒有完成任務,擔心受罰偷偷跑了。然而,現在聽宛可笙這麼一說,顯然是被人丟到了深山老林,狼群出沒的地方喂了狼!寺廟盡管也是在山裏麵,可是那附近絕對是沒有狼群的,狼群是不可能在人多的地方出現,由此可見,顧媽媽想必是被四小姐及時發現了她的動機,從而殺害了!
韓媽媽一時間,居然感覺到了臉上的異樣,用手一抹,方可發現自己早已是冷汗淋漓了。
“縣主……”不知為什麼,韓媽媽已經不再喚她為小姐了。
韓媽媽話未說完,直接感覺到自己如同坐在灑滿了玻璃碎片上一般,屁股無論怎麼扭擺也找不到絲毫安全的空隙,漸漸地,韓媽媽全身的力氣仿佛一下子被什麼抽得一幹二淨了,整個人瞬間從凳子上癱軟了下來,她隻能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屋子裏再也沒有人說話了,空氣幾乎是凝結了一般,沉寂得令人心驚膽戰。過了好一會,宛可笙看著她,嘴角一揚,一抹笑意洋溢在了臉上:“怎麼了韓媽媽,瞧你在滿臉的汗水,屋子裏氣溫很高嗎?素雨,還不快給韓媽媽遞上一塊手絹!”
一條手絹立馬由素雨遞到了韓媽媽的手心裏,韓媽媽如同木偶般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下意識的拿起手絹拭擦著自己臉上的冷汗,她懼怕四小姐這是事實,而且是一直都非常懼怕。因為,自從四小姐被接回到宛府,所有發生的事,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她清楚的看著四小姐剛回府的時候,不過是一個身份低賤的庶女,人人可欺的野丫頭一般,然而,短短幾日,便依靠在了老夫人這顆大樹底下,成為老夫人心心念念離不開的人,接著又很快與皇室攀上了關係,還獲得大楚曆來最大的殊榮,得到皇上的親自冊封為縣主,這是曆史上從來沒有過的事兒。而大夫人一心一意想要與她為敵,沒有一次不是狼狽收場,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丁點好處也沒撈著!韓媽媽邊想著心事邊拭擦著自己的臉,突然感覺到根本不對勁,明明拭擦了幾下,臉上卻還是感覺到**的,驚慌中猛然間拿下手絹一看,登時整個人魂飛魄散,石化般站在了那裏,手裏的手絹上一片鮮血淋漓,一股血腥味直襲鼻腔!
宛可笙笑了下,說道:“素雨,瞧你做事怎麼這麼糊塗,怎麼就把不幹淨的手絹拿給了韓媽媽呢?”
素雨不冷不熱的說道:“小姐,這手絹原本便是顧媽媽那天留下的,還說要奴婢轉交給大夫人,既然已經到了韓媽媽手裏了,韓媽媽,還請您多擔待,你就帶回去吧。”
素雨的話,令韓媽媽整個人如被電擊了一般,完全不受控製的強烈顫抖了起來,她的整個腦子裏,回蕩著的隻有一句話。
果然一切都瞞不過四小姐!
她努力做了一次長長的呼吸。強製性地把內心裏那滔天的巨浪壓了下去,可是,無論多麼冷靜,那嘴唇卻依然顫抖著,以至於從嘴唇裏飄出來的話也帶著顫音。
“縣主,奴婢懂您的意思!”她不得不鼓起勇氣,抬起頭來看著宛可笙,態度誠懇的說道:“縣主,奴婢知道,大夫人先前的確做了許多對不起您的事情,不過,奴婢鬥膽懇求您看在大夫人現在的確很可憐的份上,能夠寬宏大量既往不咎,縣主,大夫人近日來確實病得不輕,大小姐又不是跟前,身邊連說話的人都沒有……”
“韓媽媽對母親的忠心可不一般啊。”宛可笙的朱唇微啟,聲音極其輕柔,臉上的笑容還是那麼的自然和諧,“媽媽莫非忘記了?我早就聽說,當年我便是由你抱著出這宛府大門的呢!”
現在已是百花齊開的春天,豔陽高照的日子,氣溫已經上升了不少,然而,韓媽媽在這個屋子裏,卻如同掉進了一座電動冰窟,宛可笙每說一句話,就好像把那速凍器的開關,再次調到了最大馬力。如今這宛可笙的話音一落,韓媽媽直接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已幾乎被凍結,心跳越來越弱,呼吸越來越困難了。
她每次見到四小姐,心裏老是感覺到有什麼堵在心口一般。因為這些年來,大夫人所做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兒,其中也有她自己不少的功勞,因此,隨著時間的轉移,當年的那件事早已被她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她一直認為,當年的四小姐,還隻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怎麼也不會知道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吧……
她不由得抬起頭,看了看宛可笙。
宛可笙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絲毫不見惱怒的跡象,這實在是令韓媽媽無所適從,如果四小姐發怒生氣,她還能尋得機會探出四小姐內心的真假,想法子應付過去,然而,此刻的四小姐,卻是這般的和顏悅色,麵帶溫和親切的笑容,雙眸裏猶如一譚幽靜深不可測的枯井,臉蛋上還有兩個可愛迷人的小小酒窩。要不要老實交代?
屋子裏又出現短暫的寂靜,隻是清晰的聽見那院子裏的丫頭們忙碌的腳步聲。韓媽媽好像在心頭醞釀著,很久都不曾說話,宛可笙也不急,就這樣默默的等著她開口,韓媽媽知道宛可笙馬上就要動身到夫人的院子裏去了!已經沒有時間容自己多想了,於是,她咬了咬牙,說道:“縣主,奴婢如果老實交代了,您要怎麼報答奴婢。”
宛可笙微微一笑,生活在這洪門似海的深宅大院裏,任何人都明白怎麼做才能保全自我。
“五百兩安家費。”她慢騰騰的說道,一副悠哉模樣。
韓媽媽一聽,心裏暗自揣摩著有了這五百兩銀子,可以借著宛府的名義在外麵買個小農莊,自己的兒子也可以再娶一房新婦,來傳宗接代延續香火了,至於那個站著茅坑不拉屎的婦人,便可以一腳踢出門去……當然,還可以把自己那破舊不堪的房屋重新翻新一下了。
不過……她心裏還是七上八下,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不是銀子是金子。”宛可笙又作了補充。
啊?韓媽媽頓時全身一顫,這顫抖卻是驚喜過盛震撼至極所帶來的,她為大夫人賣了半生的命,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兒,大夫人可從來沒有回報過自己一兩金子。
她說話的聲音,情不自禁的顫抖著:“奴婢知道該怎麼做了。”
宛可笙轉頭對素雨道:“給韓媽媽端個凳子來,讓韓媽媽坐下說話。”
韓媽媽顧不上坐或者站了,她緩慢的一字一字說道:“當年的五姨娘是夫人身邊的丫頭,人長得很是秀氣,老爺其實很早便喜歡上了她。隻是礙於夫人的麵子,從來沒有提及。可是這一來二去,老爺看五姨娘的眼神,卻被夫人發現並記在了心上。可是,夫人發覺了老爺的這一番心思後並沒有生氣,裝著若無其事的依然留著五姨娘。不過,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情,才促成了老爺與五姨娘的好事。那是有一天,夫人的妹妹,也就是小姐見過的那位護國夫人突然來找到了夫人,說自己的馬車在行駛的路上,不小心撞死了一個年邁多病的秀才,因此與人發生了糾紛,最後竟然還被禦史一道折子告到了皇上那兒,眼看這禍事收不了場了,這才不得不前來宛府,想請老爺出麵調解,然而,老爺不但不答應幫忙,還痛罵了夫人,說以後關於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再也不要來煩擾他了。夫人卻因為心疼自己的妹妹,因此不得不費勁了心思,最後幹脆利用了五姨娘,用計讓老爺在酒醉後和五姨娘生米煮成了熟飯。”
韓媽媽說到這裏,不由得用餘光觀察著宛可笙的神情,不知不覺間,她說話的聲音小了許多,“老爺在第二日酒醉醒來後,發現了五姨娘已經睡在了自己的床上,心裏暗自歡喜,直接認下了這件事,收了五姨娘為妾室,可是,又考慮到這件事上對不起大夫人,一則,五姨娘是大夫人的貼身丫頭,二則又弄髒了夫人的屋子。因此,老爺為了安撫大夫人,才不得不答應了幫護國夫人解決那件事情的麻煩。其實五姨娘是極不情願跟老爺的,夫人在這件事情上,的確是欠了考慮,操之過急了。以前老爺曾經很是寵愛三姨娘,因此,三姨娘處處抵觸夫人,甚至於有一次如果不是五姨娘舍生忘死地去救大夫人,大夫人在那次必定會受到很大的傷害,當時,夫人還許下承諾,說將來必定找個機會為五姨娘尋個好良配,將五姨娘放出府去。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夫人為了娘家的妹妹,居然用計策,把五姨娘硬生生的送給了老爺,所以,五姨娘當然會傷心……”
自己說過的話,何時又真是實現過?大夫人不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嗎?這也隻能怪萱氏太容易把信任交付出去了。宛可笙的嘴角牽起一絲冷笑。
“當時夫人一心想著抬高五姨娘來殺一殺三姨娘的威風,因為當時的三姨娘在家裏非常風光。誰也沒有想到的是,五姨娘卻也沒有辜負夫人的一心栽培,時間不長便有了身孕。那時候老爺非常看重五姨娘懷孕一事,還特地請教了算命先生,算命先生說五姨娘懷胎有大富大貴之像,胎中人兒將來必定是人中龍鳳。如此一來,五姨娘在家裏便自然有了不少的威望和風光了。這下,夫人可不高興了,她擔心五姨娘日後會爬到自己的頭上去,幹脆尋得一副湯藥……目的是要五姨娘肚子裏的孩子提前降生……可誰也沒有想到的是……五姨娘生產的當天,大楚便發生了天災**特大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