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呼吸一口氣,就這麼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倆摟摟抱抱。
季存問我,“你嗓門很大啊?”
我笑了,“我欠你的欠鍾讓的,但沒有欠她慕暖,她在我這裏算什麼?難道要像你一樣把她供起來?”
季存臉上有了慍色,“商綰,說話火藥氣息太重了。”
“她在,我就這樣!”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情緒一下子到了頂點,“你天天給我擺臉色也就算了,連著慕暖也能在我這裏發脾氣了?她仗著你的寵愛來我這裏嘚瑟炫耀幹什麼,先撩者賤這個詞語沒聽說過嗎?”
季存被我的咄咄逼人給怔到,回過神來他暴怒,“商綰,你瘋了是不是!當著我的麵說——”
“我就是當著你的麵!”
所有的不甘和委屈在這一刻到達了一個巔峰,我像是報複一般,不留餘力地對著慕暖說道,“你不就是看我不爽嗎?不就是因為我的存在,影響到了你套牢季存這個長期備胎嗎?季存在你那裏犯賤是他的事情,你把賬算到我頭上來,當了綠茶婊還要立牌坊,到底誰不要臉?慕暖,你又要金主又要前途還他媽又要吊著季存,什麼甜頭都給你拿去了,到頭來還叫我滾?你跟季存兩個人的氣,撒在我身上,我商綰欠你的?”
我的話太直白,慕暖的臉色一下子大變,她瞬間失去了剛才一幅盛氣淩人的樣子,一把抓住了季存的手腕,“存存, 不是這樣的,你別聽她亂說,我沒有這樣看待你——”
“滾。”
季存像是被我的話刺激到了,眼神變得鋒利又冰冷,慕暖被季存這個眼神嚇得聲音都變了調,“存存——”
季存舉手指著我,白皙漂亮的臉上寫滿了戾氣,“你滾。”
整個房子有幾秒鍾的寂靜,那幾秒鍾裏時間似乎都被人按了暫停鍵,停止了流動。
“我收留你,那是我大發慈悲,你自己端著點自己的身份,慕暖什麼樣,輪得到你說?”季存漂亮的眉目一下子變得陰森可怖起來,“沒錢,就少撿著骨氣來做人。等你有錢了,再來打臉也不遲。”
沒錢。
這兩個字擊碎了我所有的防禦。
我連連說了兩個好字,好,好,我滾,我滾還不行嗎。
我紅著眼睛看著季存一會,終是鬆開了自己剛才一直牢牢抓著的門把,後退一步,似乎跌進了萬丈深淵。
我聽見自己嘶啞的聲音,我說,“我滾。”
拉開門,關上門,奪門而出。
季存怔怔看著那扇門被人用力甩上,劇烈一聲震天響,隨後整個房間再次陷入了之前的寂靜循環裏。
死一樣的沉默。
慕暖被這樣的變故嚇得不敢說話,隔了好久才抓了一把季存的袖角——畢竟季存在她麵前都是一副事事順著她的模樣,很少會露出這樣……暴怒的表情。
她小心翼翼地說,“存存……你別生氣了,商綰走了就好了,她走了我們清淨。”
季存一言不發,眼睛黑得像一片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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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樓下打電話給江鈴兒,接電話的卻是一個男人。
我愣住了,“你……你誰啊?”
對麵笑了,“你猜啊。”
“……陳少。”不要臉的!!我在心底咆哮,表麵上還要裝作沒事人一樣,“我有事兒找鈴兒,麻煩您遞一下手機。”
“她沒空。”
“陳渡你個狗日的你幹什麼!把手機還給——”我字還沒傳過來,那邊冷笑一聲直接掛斷了通話。
我抓著傳出嘟嘟嘟提示音的手機發呆。
吸了吸鼻子,我喃喃著,“自身難保了,還是不麻煩她了吧。”
我迎著夜風,茫然地蹲在了門口的台階上,天大地大,竟沒有我容身之處。
想了想,我打車回了商家,那個原本的我的家——而它去年就已經被拍賣,也不知道如今……到底在誰手裏。
二十分鍾後,我到了商家大宅,出乎意料的是,商家的裝修從外麵看來沒有一絲改動,花園還是那個花園,鐵門還是那個鐵門,甚至連密碼——
我在大門口按了密碼,滴的一聲,大門開了。
我徹徹底底愣住。
一股異樣的感覺從胸口浮起來,這樣完好無損的商家大宅給我一種錯覺,一種商家還未家破人亡的錯覺,隻要我走進去——走進去,就可以看到我哥商幸堯坐在沙發上衝我溫和地笑,一邊是商聞一臉不耐煩地雙手抱胸前對我說,“是不是又出去夜不歸宿了?”
我恍惚了一下,穿過路燈,推開別墅的大門,刹那間,從夢境跌落到了冰冷的現實裏。
鍾讓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猝然抬頭,眼中有些許震驚看著我,“你……?”
我倒退兩步,聲音發抖,“怎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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