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紅了眼。
總覺得這些日子那些隱藏在麻木之下瀕臨崩潰的情緒逐漸找到了一個突破口,在蠢蠢欲動著想要爆發。
為什麼我會這樣?回溯到最初,為什麼我會被季存趕出家門?為什麼我會被炒?
為什麼,以前都能平常麵對的他和慕暖,現在會如此令我厭惡,以至於對著慕暖直白惡言相向導致惹怒季存?
為什麼……
我狠狠深呼吸一口氣。
我會不愛鍾讓?
冰冷刺骨的寒風吹過,天氣越來越冷了,我瑟縮了一下,感覺身體裏的血液都要被凍僵了,朝著季存細瘦的背影看去。
季存依舊一言不發,如同凝成了一座雕像。
我上前一步,“季存。”
“沒有為什麼。”季存的聲音伴隨著冷風一並襲來,呼呼掠過我耳畔,“也不要想為什麼,商綰。”
我愣住了,“你這樣……算回答嗎?”
季存轉身朝我走過來,上手替我整理了一下外套,他說,“不要想什麼有的沒的。不可能的,商綰。”
我哆嗦著,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因為心疼。
我說,“那如果……我說如果是我,是我先……”
“沒有如果。”
季存看向我,依舊是那張漂亮桀驁的臉,依舊是那副乖張無畏的表情,他看我許久,衝我吐出一句話,“別再說下去了,商綰。”
我手指倏地攥緊,感覺秋冬季節的寒風從我身體裏穿過,明明披著他給的大衣,卻什麼溫度都得不到。
“我媽說給了你錢了。”季存繼續說,“後續鍾家也會給你相應的賠償。這兩筆錢加起來數字不小了,等錢都拿到了,你就可以遠走高飛了。和商聞一起。”
他以前死死纏著我,如今親手放我走。
“我不想這樣呢呢?如果我說我不想呢,季存……你肯定知道為什麼,我——”我聲音都在顫抖了。為什麼心會這麼痛呢,為什麼人的忘性這麼大,明明當初已經痛過那麼多遍了,吃夠了愛情的苦,卻還要再一而再再而三往下跳?
這和當初……又有什麼分別呢?
“你身體才剛好,稍微腦子清醒點可以嗎?”季存給我的回答猶如當頭一盆冷水潑下,我站在那裏,卻仿佛已經從極地走了一遭,心髒在瞬間冰封,沿著血管脈絡,一點一點凍住我全身。
他在拐著彎說我不夠自重,再直白點,就是說我犯賤。
他那麼聰明,一定……他一定,一定已經知道了吧?
是吧,我也覺著我自己賤得可以。
他說的沒錯。
“上車,送你回去吧。”
說完這話,季存便轉身大步向前,他來到停在路邊的車子邊,見我沒有跟上來,皺著眉回頭看我,“又怎麼了?”
這一刻 ,我知道,縱使我再聲嘶力竭,也隻是徒勞無功。
我使勁眨眨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隨後對季存說,“沒事,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了,衣服我幹洗洗好會送去你家。”
季存盯著我許久,最後沒說話,拉開了車門,發動車子遠離了原地。
我站在馬路邊,直到他的車子消失不見,眼淚終於一顆一顆,一顆一顆地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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