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是看明白了,季存今天不請自來,黃欽就幫著我膈應他,不但膈應他,還要語言刺激他。大不了大家一起不好過,你一個人也別想隔岸觀火。
我看到了季存臉上的怒意,他大概是被黃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弄得有點無法忍受。季存什麼人啊,從來沒被人這樣蹬鼻子上臉過,在他的認知裏,隻主動上門找我已經算是很大的讓步,畢竟季存肯定不會對某個女人主動——他這樣的行為,就像是一種暗暗的隱讓。
隻是,我不收。
我明白季存這樣一次一次過來找我幹什麼,無非是自己想要低頭,卻又做不出別的低頭的行為,隻能來找我,用語言行為來向我表達他的意思,有些話恥於說出口,但是總會從眼神裏表達出來。
我想,季存終究是舍不得我。
黃欽還在替我和季存對峙,一邊對峙一邊替我把地掃了,特別賢惠地對我說,“綰綰,我替你弄幹淨了。”
我見到季存的眼神越來越深,就如同暴風雨欲來的海平麵,濃霧翻滾下詭譎而又壓抑,讓我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錯覺。他盯住我,又看向黃欽,隨後男人站起來。
我又錯愕於他要幹嘛的時候,季存上前來抓了一把我的手,當著所有人的麵,他將我直直往門口拽,“等一下——”
季存拉開門,哐當一聲將我和他關在了門外麵,我嚇了一跳,我聽見江鈴兒拖動椅子站起來,可惜了季存將門一關,我和他兩個人就變成了在房子外麵。
終於……忍不住了嗎?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看向季存,“你今天這樣,突如其來,到底是想做什麼?”
“商綰。”
季存看著我,“你真的不打算回來麼?”
時隔半個月再見麵,他問我的居然是這樣的話題。
我沒說話,好一會才道,“你說的回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季存知道,我這是在明知故問。
“你是不是想說你成功了?”
季存有些沉不住氣,從房子裏黃欽故意跟我表露親近開始,他就已經沉不住氣了。
沉不住氣的那個人,就輸了。
從前,那個人是我。現在,卻成了季存。
我看著季存那張臉,依舊是漂亮乖戾的模樣,我想他的容顏從高中到現在都沒有一絲減退,所以才能令無數人愛慕至今。
我也在想,若哪天季存的容顏都摧毀,我到底還會不會愛他。
“我成功了?”我反問他,“或許是吧。季存你來找我,是不是代表著,你後悔了呢?”
後悔趕我走,後悔對我冷言冷語,後悔曾經在我身上造成的那些傷害,也後悔當時一遍一遍,在走廊裏喊著我滾。
滾,滾得越遠越好。
如今,我滾了。
我有些想笑,直到笑得我鼻子一酸,我看向季存,“曾經一度覺得你很有魅力。後來發現是自己犯賤,就喜歡別人不喜歡我的樣子。”
而你一旦對我也動了心。那很可惜,我可能不愛你了。
我轉身要拉開門回去,季存死死抓著我的手不讓我動,像是受著逼迫一般,他眼睛直勾勾看著我,“你是不是,非要我說那些話?”
哪些話?
“說出來覺得丟人嗎?”
我眼裏閃著淚花,一把打掉了季存的手,“既然覺得丟人,幹脆也別來找我啊。你這樣又當又立的樣子才算丟人呢。”
“我都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了!”季存拔高聲調喊了一聲,“看不出來我實在哄你回來嗎!我都這樣了,你還想怎麼樣!我拍完戲風頭一過就出門來找你,你知不知道這個點兒,我家附近蹲著多少的狗仔隊,我是怎麼樣冒著被拍的風險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