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在手,就算是心裏有著諸多的愁緒也會被暫時的衝淡,更何況此時正在暢飲的是兩個久未謀麵的故人。
雖是在邊喝邊聊邊笑,但是,納蘭還是敏感的察覺出三憶的話語裏,總是在有意無意的試探著薛家莊的消息,於是,納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後,開口說道:“三憶兄,你離開中原已經很多年了,此次回來,兄弟總覺得你有著很多的心事,如果相信在下,不妨說來聽聽,或許兄弟可以為你排解個一二呢?”
“哈哈哈......”三憶聞言大笑,“真不愧是神捕,這也看的出來,你隻需告訴我,你在薛家莊幹什麼?薛家莊可有什麼奇怪之事發生嗎?”
“哦?薛家莊?看來我猜的沒錯,三憶兄果然也是為了薛家莊而來,不過,我的目的很簡單,前不久有人偷闖皇城,盜取了皇室至寶‘還魂丹’,最後逃到了薛家莊附近,我等隻是奉旨緝拿,因我跟薛家莊此時的主人薛暮雲是好友,所以,辦案期間在此處打攪,也無它。”
“還有此事?那麼說來,薛家的主人已經換人了。”三憶自言自語道。
“薛經綸幾年前已經辭世,現在的薛家主人是他的獨子薛暮雲。”納蘭邊回答邊觀察著三憶的神色,他知道三憶必定還有話沒問完。
“原來,薛經綸也死了,看來師傅所言不假,我能給他嗎?”雖然三憶的聲音不大,但還是被納蘭聽了個完整,他不禁追問道:“三憶兄,你何出此言?莫非你有重要的事情,專為薛家莊老主人而來?”
“不錯,但也不是薛經綸,而是他的父親,薛博。”三憶語畢,倒上一杯酒一飲而下。
“是何事?兄弟可以一聞其詳嗎?”看他喝完,納蘭殷勤的將他的酒杯再次注滿。
“也無何不可,隻是信與不信都在各自的心中。”三憶也不客氣,將酒喝下,但是卻並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把頭抬起,注視著群星閃耀的蒼穹,半晌沒再開言。
納蘭耐著性子倒著酒,將自己的好奇心壓在胸中,但是焦急的神色卻在臉上一覽無餘,三憶終於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後,笑了笑,站起身來走了兩步,而後重新坐下。
“此事我是聽師傅天機老人所說,而他在五十年前來中原遊曆時認識了薛家當時的主人薛博,那時兩人談經論道,說武言文甚是投緣,便結拜為異性兄弟,而後,薛博便將家中的一件重要事情托付於我師傅。”
“是嗎?薛家的重要事情?”納蘭的腦瓜子裏立刻就浮現出在冰室所見的情景,這件重要的事情莫非也是關於那麵銅鏡的嗎?
“是的,薛博請師傅幫他尋找一張羊皮手卷,據說上麵有著驚天的秘密,而師傅經過了五十年的尋找終於找到,那天,他給我講了一個傳說。”
薛暮雲的書舍中出現了短暫的安靜。
“哦,那你來這裏,你師傅身邊沒人照顧了嗎?”見三憶不再繼續講述,納蘭追問道。
“我師傅說完那話,就辭世了。”三憶緩緩的說,聲音裏透出無限的淒涼,青絲死後,天機老人是他最親的人了。
“真是值得敬仰的老人,那你能把羊皮卷給我看看嗎?”
“嗬,”三憶強笑了一聲,將酒一口飲幹,眼珠子拚命的轉著,使淚水無法流下來,“師傅說過,羊皮卷隻可薛家主人看,所以......”
“我知道,我明白,那麼明天天一亮,我就帶三憶兄弟進薛家。”
三憶沒有回話,納蘭轉頭一看,他已倒在了書舍的床榻之上睡去,三憶走過去,將被子給他蓋上,見他眼皮一陣顫抖,知道他並未睡著,一定是說起了師傅,讓他的心情很不好受,所以借假寐來平穩自己的情緒。於是,納蘭也不再多言,轉身走出了書舍的門。
站在門前,納蘭抬起頭,頭頂明月如盤,群星閃爍,墨蘭的天空寧靜而安詳,可誰會想到,在這片寧靜中竟然有著暗潮湧動,瞬間,納蘭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壓迫感遍布了他的周身,他輕輕的說道:或許,這就是宿命,否則,我們怎麼會在此時都集中在薛家周圍,知道薛家的秘密並非偶然,一定是注定的,我們都要成為這個傳說中的守衛者,莫非,我,就是轉世的青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