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其實跟人間沒啥兩樣,除了多了些雲霧繚繞,一樣會有夫妻吵架,一樣也會給神仙圍觀,就像現在,被一群小散仙圍著過來的兩口子。
“你個死老頭,就不該放你出去,見酒沒命的主,我叫你喝,喝,喝。”月姥姥揪著月老的耳朵,一路罵罵咧咧的往姻緣林走。
“哎呦.....小聲點,讓人笑話,輕點,輕點,耳朵要掉了。”撅著屁股,弓著腰的白胡子老頭哀求著。
“你還知道丟人現眼啊,那你還管不住自己的嘴?”月姥姥依然聲音高亢,根本就不打算給月老留一點麵子,引得路過的神仙紛紛回頭看熱鬧。
“老婆,老婆,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月老捂著耳朵,不敢抬頭,老婆月姥姥在天庭早就排名悍婦榜首,自己丟人也不是頭一遭了。
“月姥姥,您今天又怎麼了?”一個看熱鬧的小仙湊了上來。
“關你屁事,你們這幫酒鬼,自己喝死拉倒,搭上我家老頭幹嘛?”月姥姥放過了月老的耳朵,叉著腰換了出氣的對象。
“得,得,我怕您,您繼續,我閃還不成。”小仙討個沒趣,撒丫子閃了。
月姥姥一屁股坐在姻緣林的門口,開始捶胸頓足的嚎啕大哭:“娘啊,你可是害苦女兒了啊....當初要不是你說這死老頭總是給人牽線做媒.....好事做盡,我怎麼會嫁給他啊......你怎麼就死的那麼早啊......你不知道這是個狗改不了吃屎的酒鬼啊......我都幾百歲的人了,現在還生不出孩子啊.......”
“老婆,老婆,你小點聲,咱回家說,回家說......”月老尷尬的看著來往笑的不亦樂乎的神仙,苦著臉哄著。
“娘啊,我跟你去吧......”哭訴到這裏,月姥姥一翻白眼,倒在地上抽搐了起來。
月老一看,壞了,這老婆又氣的抽風了,忙湊過去掐著她的人中,可是月姥姥這次羊角風似乎抽的比平時更加的厲害,牙關緊咬,臉都紫了。
月老這下酒全醒了,他搜遍全身,卻隻摸出一塊乳白色的玉璧和幾根紅線,這玉璧是被佛祖開過光的瑤池神物,今天在王母的壽誕上,王母鄭重其事的交給他的。
看見老婆痛苦的抽成了一團,月老顧不了那麼多了,先救老婆要緊,盡管自己被她欺負了幾百年,可畢竟是老婆。他用力撬開月姥姥的牙齒,將玉璧隔在牙齒中間,隻聽哢嚓一聲,薄薄的玉璧竟被月姥姥咬成了兩半,一半掉在了地上。
“這個不能吃啊老婆......真是要命。”月老急忙伸手去掏月姥姥嘴裏的另一半,可是月姥姥這時卻好像沒事人一樣的站起身來,將那半塊吐到地上,嘿嘿的笑了起來。
月老的臉都綠了,他撿起掉在地上的兩半玉璧,欲哭無淚,這禍是闖大了。
姻緣林裏綠樹成蔭,數不清的紅線係在樹梢上隨風飄舞,甚是好看。可是樹下坐著的兩個人卻都是眉頭緊皺,臉拉的像個苦瓜。
月姥姥現在一改潑婦的嘴臉,老實的坐在月老的身邊,大氣也不敢出了。
“哎,哎,哎,這可怎麼辦是好,哎......”月老揪著自己的白胡子,看著麵前的兩個半塊玉璧,悔的腸子都青了,自己怎麼就是不長記性啊,老婆最喜歡裝瘋來捉弄自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怎麼自己每次都會上當呢?現在可好,這玉璧一分為二了,王母交待的事情還沒辦就出了岔子,可怎麼交待啊。
“我說月月,要不......”
“你給我閉嘴,倒黴的娘們闖禍的精......”月姥姥剛要開口,就被月老的叱喝憋了回去。
看來,月老真的生氣了,一改平時的懦弱,粗話都出來了,月姥姥馬上低眉順眼的住了嘴。
“老婆,因為你,我這次闖了大禍,看來,我們這神仙是做到頭了。別以為我真的怕你,我是寵著你,所以讓你,知道嗎?”
“你怎麼就能蹬鼻子上臉呢?生不出孩子能都怪我嗎?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但是也要有地種啊,你那地啥時候都不給我開門,我怎麼種?”
“再說了,你以為你現在幾百歲了還長的像個小姑娘,是因為不讓我種地才保持的嗎?靠....到底是哪個神經病教你的,那是因為你跟我一樣是神仙了,可以保持成仙時的樣子不變。”月老越說越來氣,可是那個平時壓得自己沒機會說話的老婆,現在卻一聲不出。
“我說,你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無理也能狡三分的嗎?現在怎麼不出聲了?知道自己闖大禍了吧。”
“你,不是叫人家住嘴嗎?”月姥姥小聲的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