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上還知道半個人名字的人不超過兩個了。
一個是薑風華的師傅,還有一個,就是青要宮的宮主——遊寧。
半個人突然開始劇烈的顫抖。顧不得他被遊寧捏碎手腕子的疼痛。他短促而模糊的聲音低聲叫道:“宮主。”
所有人都一副吃驚的表情看著遊寧。
遊寧喜歡這種感覺,就像是救星,英雄。可是他知道,這輩子他都做不了英雄了。
黑衣大漢們都紛紛跪下了,他們說道:“是屬下有眼無珠。”
“那該怎麼做?”遊寧微微笑著問道。
“唰!”薑風華本來注意力都在顧白徵身上的,可是這樣的情況,很難不轉移注意力。
血腥味濃重。聲音整齊。
那些大漢統一的伸出雙手,對準自己身旁大漢的眼睛,相互的刺瞎了彼此的眼睛。
薑風華想放下顧白徵,又有點舍不得,於是隻得咬著牙看著。
這時候,遊寧才緩緩地低下頭,他盯著薑風華說:“你又想救他們?”
薑風華咬牙不說話。
“你比我還有野心,好像天下人的性命你都要管一下。但是小孩,你知道麼?別人和你有什麼關係,沒有關係,你憑什麼要去管別人。”遊寧又拿出那一套歪理來給薑風華洗腦。
薑風華沒有理他,咬著牙,低下了頭,他開始照顧顧白徵。
顧白徵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了兩個紅得發黑的手指印。遊寧有些在意的蹲下身子想去摸摸那手指印子,被薑風華一手“啪”的揮開了。
手勁不大,不疼,卻很響。那些瞎了眼的大漢們聞聲都拔出了自己的武器。看得到的一船的婦女都瞪大了眼睛。
這可是青要宮宮主啊,比半個人要可怕一百萬倍。
這個小孩就這麼毫不在意的揮開了他。
遊寧看著自己被揮開的手。隻是笑笑說:“看來,在你眼裏,我和武斯伯差不多啊。”
他身後的半個人睜著自己半瞎的眼睛,幾乎跪倒在地。
“他脖子真白,又那麼細,看起來真是好容易斷呢。”遊寧站起身來,轉到薑風華的背後說道。
說時遲,那時快,他的手在薑風華身後看似隨意的點了兩下,薑風華便動彈不得了。
這時候,遊寧從薑風華手裏抱出顧白徵說道:“你不讓我摸,我偏要摸!”
說著他的手探上了顧白徵的脖子。
被捏出印子的地方發紅發燙。顧白徵的皮膚細膩光滑。
遊寧感歎道:“這娘娘腔還真是細皮嫩肉的——”突然他意識到什麼,撲通一下,摔下顧白徵。
“他沒有喉結!”遊寧甩著手說道,“他是個閹人!”
薑風華張張口,想說什麼,最終還是閉上了嘴。他皺著眉看著顧白徵被重重的摔到甲板上。
然後,顧白徵的眼皮子皺了皺,睫毛抖了抖,然後她的手指頭先動了動,眼睛沒睜開的時候手就伸到腦袋後摸了摸後腦勺被甲板摔疼的地方,坐了起來,嘴裏叫著:“哎喲。”
這時候她才睜開眼睛,看到整個場景。
先是站在她麵前一臉嫌棄的漂亮公子,再到公子腳邊蹲著姿態詭異的薑風華,然後是公子身後跪倒在地不敢起身的半個人,再然後是四麵八方抽著兵器血流一臉的瞎眼大漢們,最後是壇子裏目瞪口呆的婦女們。
“這都怎麼回事?”顧白徵摸摸自己的腦袋,看著漂亮公子問道。
顧白徵的記憶都還停留在剛才被半個人捏住脖子那一段。
於是她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火辣辣的疼。
“如你所願,大家得救了。”漂亮公子對著顧白徵說道。
“謝謝你。”顧白徵點點頭,想扶起薑風華,發現薑風華不得動彈,“他怎麼了?”
於是漂亮的公子遠遠地似乎不想靠近顧白徵他們的樣子,伸長手臂,用扇子在薑風華身上點了幾下,薑風華才不那麼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