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即使顧白徵看起來再無辜。口說無憑,侍衛們還是開始搜尋。
皇宮裏的禁衛搜索是很細致的,幾乎等於掘地三尺,於是那些剛種下不久的蔬菜,藥材統統都被挖了出來。
原因很簡單,那些凸起的土塊看起來就像是埋藏著東西。
一點也不能放過。畢竟有關叛亂,有關安全。
一會兒工夫,侍衛們搜羅出從各處挖出來的農作物若幹,累成一座小山,擺在九亦謙麵前,九亦謙有點哭笑不得。隻看到顧白徵一臉無辜又心痛的表情。
“沒有了麼?”太監看著被搜出的這些東西顯然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於是他問那些侍衛。
“報告陛下,全都搜過了,地下也挖過了,沒有了。”侍衛長站出來報告。
這樣的結果他也很尷尬,就像是你剛剛確定自己中了五百萬,卻發現那五百萬的彩票怎麼也找不著一樣,甚至很難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買那彩票。
這個朝代,沒有像顧白徵或者電視劇裏看的那麼誇張,隨隨便便就有什麼文字獄誣陷好人什麼的情況。
於是這樣看來,顧白徵她們隻無罪的。
你搜不出任何她們和邪教勾結的證據,每個人都知道,焰火要是燃燒完,就什麼都沒有了。隻有這空氣裏的硫磺味,很難消掉。
“是不是應該放了我們?”顧白徵問道,眼睛眨眨,單純得不像樣。
“空氣裏的硫磺味怎麼解釋?”太監問道。
“我們娘娘手上生了疹子,前段兒找了個小太醫來開的藥說用那個特調的硫磺膏可以消毒。”顧白徵解釋道。
“哦?”太後挑著眉看顧白徵,“還有這種說法?”
顧白徵和太後是見過的,顧白徵早就說過自己是害怕太後的,那種太聰明的人,你糊弄不過去,她不上鉤,什麼都是廢的。
顧白徵咬著牙說:“是真的呀。”
“看看她的手。”太後用下巴指指文妃說道。
於是那個抓著文妃的侍衛捉起文妃的手看,白靜素滑,沒有看到是麼疹子。
“嗯?”太後用鼻子發聲。
九亦謙也看看顧白徵。他現在倒是沒有什麼危機感了。因為到現在也沒有任何不好的信息傳來,他相信自己是安全的,那個焰火,其實大家都肯定是這裏放的。隻是沒有證據。而且又是誰說,放焰火就是連通邪教呢?
九亦謙想,看看這小太監吧,若是他能為他們洗白,那就是有點水平。那麼將來就解禁那個焰火吧。
他聽說焰火是佳節用來慶祝燃放的,剛才才第一次見,的確漂亮動人,是啊,好的東西為什麼要禁止呢。隻為了那種莫須有的罪名。
這時候顧白徵說話了:“那是因為我們家娘娘的疹子在那藥膏的治愈下好了呀。”她說這話時候的表情理所應當,她的眼神看每一個像是在看白癡,怯怯的,看著一群的白癡。
“藥膏在哪?”主子們假裝沒看見,或者氣度好,但是有些借著主子的聲勢張牙舞爪的下人卻忍不住,於是一個太監問顧白徵。
“在娘娘的床頭。”顧白徵低聲說。
於是侍衛們衝進文妃的房間,果然拿出了一盒藥膏,打開,確實是一股子的硫磺味。
這盒子藥膏是顧白徵隨便調的,把剩下的一點點焰火條條的尾巴剪碎,倒出粉末,把餅子碾碎,加上水,再隨便挖一點藥材,研磨成粉末,倒到一起,加水攪拌就成了這樣黃色的,藥膏狀的所謂硫磺膏。
“聞聞她的手。”太後看一眼硫磺膏,聞了聞,果然一股子硫磺和藥的味道。於是叫太監去聞聞文妃的手。
文妃的手自然是有硫磺味的,先不說顧白徵不會犯那麼白癡的錯誤,文妃前麵變煙花戲法的時候手上自然已經沾染了那種火藥的硫磺味道了。
毫無破綻。
九亦謙看看顧白徵,有點讚賞,眼睛裏露出了笑意。
“哪個太醫配的藥呢?我正好手也會長疹子,我也叫那個太醫給我配一盒。”太後這時候卻突然發話了,這是立誌要和顧白徵過不去麼?
顧白徵想。
好在編一個謊話總是要用很多謊話去圓的,顧白徵的謊話當然很多,更何況,還有一個人可以用呢。
顧白徵說道:“是個小學徒,估計太後不認識。”
“不認識沒關係啊,可以叫人把他請過來。”太後笑著說。
其實太後整個人的狀態就是九亦謙不想找老婆的原因,你看那些女人笑,並不是笑到心裏的,她們的笑隻笑在皮上,甚至笑不到眼睛裏。她們一笑就是要發大招,九亦謙害怕死女人了,怎麼還會想娶親?
太後笑了。
區區小太監,還想玩過她。
這會子,並沒有什麼危險,所以氣氛其實還是挺放鬆的,至少三位主子這麼認為,太後也並不想至顧白徵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