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徵怎麼都不會想到相同的事情會對換了角色以後發生在她身上。
於是,她舉著黑乎乎的手,想去接九亦鈞又頓住了。
九亦鈞是一個成年男人,顧白徵不過是一個纖細的少女。顧白徵自認為抱不動九亦鈞,於是她伸出去接九亦鈞的手猶豫了。
顧白徵是猶豫了,因為在她心裏,九亦鈞隻不過是九亦鈞,而在別人心裏,九亦鈞可是當朝王爺。
顧白徵不接,自然還有別人接。
剛才已經散去了的人群又都警報拉響了一般,回來,衝向九亦鈞。
顧白徵身在人群,身不由己。然後就被人群撞了幾下,站得不穩。這下好了,即使想去接也接不住了。
九亦鈞呢,他起先看到顧白徵朝他伸出手,心情是有點愉悅的,誰知道,這短短的時間內,他居然眼睜睜的看著顧白徵遲疑的收回手來。
為什麼?
九亦鈞想不明白,自己能義無反顧的去接顧白徵,顧白徵難道不能來接一下自己麼?他們不是朋友麼?
這時候他皺起了眉頭。
顧白徵隱隱覺得不安。被人撞了一下,然後身體前撲,往前也衝了兩步。
然後她似乎看到九亦鈞慢動作的樣子,朝她伸出手,拉了一下。
於是,九亦鈞整個摔下來了,沒有誰接住了他,不過我們高貴的王爺也沒有親自接觸了地麵,他和地麵之間還有一個柔軟的,溫香的人肉墊子——顧白徵。
顧白徵這才知道什麼叫做真的好友啊。
她摸著自己被地麵撞擊得生疼的頭,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九亦鈞叫道:“王爺!”
她討厭被撲倒,更何況在她看來這是九亦鈞故意的。
九亦鈞拉她過來大概是故意的,但是九亦鈞親她絕對不是故意的。
是的,顧白徵第二次在皇宮裏被人撲倒,然後失去了和男人間的第一次初吻。
顧白徵已經不想再吐槽什麼了。她隻想問,剛才是誰推了她一下!奶奶個腿,這些人平日裏看著和她關係不錯,最近倒都親密到這種地步了?
現在看著王爺沒事,大夥又都一一散去,仿佛什麼都沒看到。那個拉車回來的小太監更甚,他側著身子從顧白徵和九亦鈞身旁走過,捂著眼睛,漏出大大的指縫,他說道:“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
顧白徵忍不住了,哭笑不得的打了小太監的腦子一下。
小太監偷笑著,抱著頭跑了。
顧白徵現在倒是沒有什麼氣了。九亦鈞不是故意的,畢竟他們都還不知道顧白徵是個女孩子。
她拍拍手,伸出手拉起還躺在地上的九亦鈞。
九亦鈞卻沒有順勢站起來。
顧白徵疑惑?以前九亦鈞沒有這樣子的啊,莫非——顧白徵想起自己退縮的時候九亦鈞皺起的眉頭。
莫不是生氣了?又犯病了?
顧白徵已經摸清了九亦鈞的情況了,這九亦鈞眉頭一皺。
顧白徵立刻要後退三大步。
於是,顧白徵撒開手,後退三大步,她問道:“你怎麼了?”
九亦鈞對遠處的顧白徵招招手說:“小白你過來。”
顧白徵內心掙紮了一會,隻得捂著臉說道:“不許打臉,不許掐脖子。”
九亦鈞笑笑說:“你說什麼呢?”
顧白徵低著頭看躺著的九亦鈞問:“你叫我幹啥呢?”
九亦鈞伸手握住顧白徵的腿。
顧白徵跳了起來:“你別打什麼壞主意?”
九亦鈞說:“你躺下,我發現一個特別好笑的東西。躺下才能看到。”
顧白徵抬頭看看上方,什麼都沒有。九亦鈞眼睛笑得都眯起來了,他拽著顧白徵的腳腕子說:“真的,小白你快躺下,超好笑。”
“好吧。”顧白徵終於躺下了,躺在九亦鈞的旁邊。
九亦鈞伸一條手臂出來給她墊著腦袋,顧白徵覺得有點感動,這死小孩還記得剛才他害她頭上撞一個大包,於是毫不客氣的枕在了九亦鈞的手臂上,她轉頭問:“看什麼那麼好笑呢?”
然後顧白徵差一點,差一點又和九亦鈞嘴巴碰嘴巴了。
顧白徵覺得,現在要慶幸的是她的鼻子比較高,九亦鈞的鼻子更不低,於是他們隻是鼻子抵著鼻子。
顧白徵覺得兩個人呼吸出來的氣息都是公用的,這種感覺,很微妙。顧白徵忍不住張開了有點嘴巴喘息。
九亦鈞幹淨深沉的眸子就這麼盯著顧白徵。
他不笑了,好像很嚴肅。
他嚴肅的起來的時候和英俊,顧白徵覺得,一股子雄性荷爾蒙的味道充斥著她的周圍,從九亦鈞身上散發出來。
現在的九亦鈞既沒有那個殘暴人格的那種血腥而妖異的俊美,也沒有那個孩子心性的本人格的軟萌天真,現在的九亦鈞,顧白徵覺得有點眼熟,想了一下,大概,大概是見過,在哪呢?
顧白徵想起來了,就是那天,她站在萊集宮裏,站在她正對麵的皇帝,九亦鈞的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