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顧白徵站著的立場有點弱勢,顧白徵不喜歡這樣子,也不想受解詩控製。於是她想跑。
想跑也不是一兩天了,所以整個東廠漸漸地被顧白徵摸得很熟悉了。她知道一些密道,一些機關,但是顯然不適合她現在去觸碰。
大白天,光天化日亦不是適合逃跑的時間,於是顧白徵隻是好好地注意著門外,然後換好了自己的衣服。
她拉開門,解詩果然站在門外。然後他走進來問顧白徵說:“好了你現在可以說了。”
“說啥?”顧白徵問道。
“所有的事情。”解詩對顧白徵說。
顧白徵:“......”怎麼又繞回來了,這大佬的腦子不是健忘吧。於是她提示道:“大佬,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倒是你該說了。”
“說什麼?”這回輪到解詩問了。
顧白徵仰頭想了想說:“說您為什麼要去找前朝皇帝。”
“我不說了麼?想幫他複國。”解詩說。
顧白徵眯起眼睛,其實是有點不信的,卻還想再追問下去,門外突然傳來了有人通報的聲音,很急。
“說。”解詩對著門外的人揮揮手說道。
“廠公你看。”那人呈上了一卷紙,解詩走上前去,拿起那紙,攤開,然後就看到了顧白徵的臉。
顧白徵當然也看到了紙上自己的臉了,她瞪大眼睛,她當然也看到了紙的最上端寫著皇榜兩個字。
所以——自己成了國家的通緝犯了?什麼仇什麼怨?
顧白徵望向解詩,分明是在說:“我什麼都沒有做呀。”
解詩看著那皇榜,倒是一臉“我早就猜到了”的表情。他轉過頭對顧白徵說:“你看,你現在想走也得走,不想走也得走了。”
“走?走去哪裏?”顧白徵眨巴著眼睛,這可不是在想事情,完全就是一臉無知的樣子。
解詩說:“沒看到皇帝在找你?話說這畫倒是畫得挺像的呀。”
顧白徵聽解詩的話,看了看那畫像,這種風格,一看就是她教出來的九亦鈞的畫風。她這時候也才注意到皇榜下還有一排字,要是通緝令的話下麵也應該說清楚。
顧白徵對這個時代的字是會認不會寫的,她勉強的辨認著那字,才知道,這不是什麼通緝令,不過就是發皇榜要找一個人,類似於找那種什麼天降神女一樣的設定。
“不是壞事呀。我為什麼要走?”顧白徵指著皇榜下關於她的懸賞:“六萬兩。”說道。
“你是想拿著自己去領懸賞麼?”解詩怎麼也不會想到顧白徵居然會有這種想法。
顧白徵奇怪的看了解詩一眼說:“六萬兩夠不夠一個人花一輩子。”
解詩想了想,顧白徵的話不無道理。但是他說了:“那也得你有命去花。”
“這隻是找人,沒有要我的命吧。”顧白徵看看那皇榜問道。
“嗯,如果你好好聽他們的話,倒是可以苟活著。”解詩想了想說道。
“什麼叫苟活?”顧白徵挑眉問解詩,有點不爽。
“成為皇帝的狗腿為皇帝做事。”解詩一點也不猶豫的說道。
顧白徵又眯起了眼睛,也不知道解詩知不知道,最容易被稱為皇帝狗腿的正是太監這一種角色,後來一轉念,解詩也不是真正的太監。哎,好吧,狗腿就狗腿吧。
顧白徵不為所動。解詩看了繼續說:“你會淪為工具,直至失去價值。”
顧白徵看解詩一眼說:“難道我幫你做事就不是淪為工具,一樣的,為什麼說得自己好像和他不同?”
顧白徵的話把解詩怔了怔,仿佛當頭棒喝,一下子把他敲醒了,他才意識到,自己在顧白徵的眼睛裏也是像皇帝一樣不堪。
於是他說:“所以,我無論如何都無法阻止你了是不是?”
顧白徵眨眨眼睛,沒有說話。
解詩說:“好吧,你去吧。真想不到你是那種會被金錢誘惑的人——”話到這裏,解詩頓住了,顧白徵不是那種會被金錢誘惑的人——吧——
這時候他看到顧白徵開始收拾房裏的東西。
可是她還是要走麼?
“你大可不必收拾東西,隻要出去往宮裏走便是,憑著你這張臉。”解詩碎碎念到,根本停不下來。
顧白徵打好自己的包裹,然後看著一直跟在自己身後說著一大堆話的解詩問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進宮?”
“咦?”解詩發出奇怪的聲音,好像也是,顧白徵從頭至尾都沒有說過自己要進宮,隻不過把解詩的思路導向了那個方向。